沒過多久,馬車就停下了,世子也停下了跟簡鄘的談笑,駕車的章堰跳下車道:“世子,少侯爺,咱們到了!”
簡鄘很快便隨著世子下了馬車,馬車正停在世子府的大門前,大門早已打開,門口早已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地的奴仆,那迎接世子回府的陣勢比簡鄘見過的任何依仗都要壯觀,世子轉身對簡鄘笑笑,道:“你看他們,我都說了不用這樣,可他們每次都整的這麼隆重,所以搞得我都不想出門,怕人家笑話!簡鄘,你別見笑啊?”
簡鄘低一低頭,表示不介意,這才隨著世子進入世子府,世子府內果然如人所說的那樣豪華壯麗,一進大門,便是一座大大的護龍壁,繞過護龍壁,這才真的算是進入世子府,首先就是一個大大的人工湖,除了從湖兩側修出來遊廊,湖麵幾乎占據了整個第一進的院落。
湖裏的魚兒暢遊,還有半池荷花相伴,風光一時無兩,更妙的是,那湖心處有一涼亭,八簷飛翹,若是能在這涼亭裏乘涼飲茶,想來十分愜意了。
再穿過遊廊,這才到了世子府的第二進,這回不再是人工湖了,而是一個大大的花園,園裏的布置也是十分雅致,各種叫不出名的花爭奇鬥妍,雖然簡鄘不是愛花的人,但是那一片萬紫千紅,看上去竟然也十分別致有趣,賞心悅目。
在這花園的北邊,這才是真正的堂屋,人未走近,便已聽到絲竹之聲,那樂聲之美妙,簡鄘忍不住細細的停駐品味,世子見簡鄘如此,也靜靜的等候在旁,好一會兒,一曲終了,簡鄘這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
簡鄘連忙拱手道:“讓世子見笑了,簡鄘實在是失態!”
世子擺擺手,笑著搖了搖頭。
一邊的章堰笑道:“這是薑先生的琴聲,少侯爺還是好的呢,除了我們這些聽習慣了的,很多第一次來府中的人,一旦聽到薑先生的琴聲,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樣呢!”
“薑先生?!”簡鄘驚訝地道,“莫非是薑成先生!”
世子道:“不錯,這撫琴的正是薑成先生本人,他老人家遊方至孛城,正好遇上我,我好心向他求教,所以請他來府中小住,沒想到被他老人家在我府中發現了一個吹簫的好手,老人家愛才心切,這才每日合奏間或教導,倒是養叼了府中人的耳朵,再也聽不進別的俗樂了。”
說著,幾人已經踏進了那間傳出琴簫合奏之聲的屋子,屋裏正好有一白發蒼蒼的耄耋老人和一個身著綠裙紅衫的妙齡女子。
“奴婢妙竹,見過世子!”那妙齡女子見眾人進來,這才緩緩轉身,打一個萬福。
“這位是平城候的公子,少侯爺——簡鄘!”世子一邊向薑成招呼了一下,一邊向兩人介紹道。
薑成坐在琴後麵,微微一笑算是見禮,簡鄘也隨即一拱手,妙竹又是一個萬福:“見過少侯爺!”
簡鄘連忙擺手道:“姑娘好俊的簫聲,可是這麼歡樂的曲子,為何有些許淡淡的哀愁之意?”
妙竹聽罷簡鄘的話,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跪在地上,道:“奴婢該死,請世子饒恕!隻是奴婢的家人最近得了重病,一時間籌不到錢,恐怕命不久矣,奴婢這才帶了些許的私情,誤了世子和少侯爺的耳朵。”
那妙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請求繞過,讓點破她曲中意的簡鄘十分過意不去,連忙也一塊向世子求情。
世子揮手攔住了簡鄘,又把妙竹從地上扶起來,輕聲道:“有這等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平白讓你家主子在少侯爺麵前丟這臉,還以為我甘勇是這種完全不顧人情的人呢。”說著他又揮手對章堰道:“章堰,帶著妙竹,請醫生去看看他家人,順便給他們點銀子,為人子女,這都是應盡的孝道啊!”
章堰一點頭,道:“是!”妙竹也是十分感激,匆忙就要再次拜倒道謝,倒是被世子提前攔住了,隻說了句:“快去吧!”
妙竹這才跟章堰下去了,等兩人離去,那坐在琴後麵的薑成這才笑著道:“哈哈,少侯爺好耳力,老夫看來是老了,就連妙竹這孩子的簫聲都聽不出好歹來了,真是枉為人師啊!”
說著,薑成竟然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顯然是對剛才妙竹所說的遭遇有所感傷。
簡鄘慌忙道:“薑老先生謙虛了,晚輩隻是仗著耳力逞一時口舌罷了,得罪之處,還請老先生見諒。”
“不妨。”薑成擺了擺手,說著又轉向世子,“世子可有一段時間沒來練琴了。”
世子連忙抱手,道:“請先生原諒,近些日子實在有些忙的抽不開身,等有時間了,勇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