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桐一臉羨慕的問:“你家女郎真是幸運,聽說天道師父很多人請都請不到。”
桃核見王桐嘴上這般說著,身體還繼續往前湊,不由得臉一白,她感覺柳瑤的劍氣好像在她後背上掃過一樣,隻感覺冰涼一片。再說話時聲音已不是剛才那種自豪,而是帶著絲絲驚恐勸道:“阿桐莫要在靠近了,女郎說過她練劍的時候是禁止靠近的。”
王桐聞言不在意的將她推開,提著裙子繼續往前湊,她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阿瑤不會傷害……”
她這句話沒有說完,柳瑤已是持劍而來,長劍刷刷一路帶著冰冷刺骨的冷風襲來,如刀一般打在她的臉上,彼時的王桐已是嚇的一動不敢動,臉如紙一般慘白,身體不受控製的哆嗦著,瞪大眼睛神情呆滯的看著一臉冷酷無情的柳瑤提劍朝她的麵門刺過來。
這一刻在她眼中柳瑤的五官都是模糊的,隻有那雙如子夜般深不見底的雙眸湧動著森森火焰,嗜血般瘋狂。
長劍生風而來,在指上她的眉目之間穩穩停下,柳瑤那雙如墨的眸子一點感情都沒有的看著她,冷冰冰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在柳瑤麵前就像一個死人一樣,引不起她這個浴血修羅的任何情緒。
柳瑤就這般提劍冷冷的指著她,王桐嚇的一動不敢動,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一直維持到柳瑤反應過來。她閉了閉眼,腿長時間的堅持一個動作已經發酸,她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已經癱軟在地上的王桐一眼,對桃核厲聲喝道:“不是告訴過你我練劍的時候禁止任何人靠近嗎?”
柳瑤何時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桃核臉色蒼白跪倒在地,桃心亦是嚇的一個哆嗦,她們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著柳瑤,這一刻的柳瑤對於她們來說是陌生的,從未見過的,她就像是個魔鬼一樣,如墨的雙眸平靜而冷漠的看向世人,便是那些人一個一個死在她麵前,她也隻會冷笑,不會有絲毫憐憫。
“女、女郎,是阿桐自己、自己想要靠近,奴婢攔不住啊!”桃核驚恐的叩了一個頭,眼圈一紅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害怕,真心害怕,她甚至有種感覺,如果柳瑤一劍殺了她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還會儀態優雅的擦了擦劍身上的血跡,神情是那般嗜血,想想就覺得驚恐萬分。
桃核想的不錯,不過她想的是前世的柳瑤。如果是前世的柳瑤在遇到這種情況,在明知道王桐不可傷的情況下,桃核桃核一定會死在她的劍下。便是不能殺了王桐,嚇一嚇她也是好的。但這一次柳瑤不會,她的報仇之路才剛剛走上正軌,她怎麼能允許自己破壞掉呢?
不僅自己不能破壞,便是任何一個人阻止她,成為她報仇之路的絆腳石,她都會毫不留情的揮劍砍碎。
柳瑤聞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桃核跟桃心將頭壓的很低,身體在日光下微微顫抖著。柳瑤皺了皺眉,深吸口氣,默了半晌才將心中的殺氣強行壓下,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對跪在地上的桃心桃核說道:“還不快將阿桐扶起來,讓客人坐在地上多麼失禮。”口氣雖然還冷冰冰的,但至少比剛才緩和了很多。
兩個丫頭趕忙站起將王桐扶了起來,柳瑤湊過去,王桐見她的臉靠過來,腦中第一個反應的印象就是那帶著森寒殺氣的劍尖朝她刺過來,她尖叫一聲想要後退,柳瑤握住她的手喚道:“阿桐,阿桐!”喚了十幾聲王桐才將茫然空洞的眸子看向她。
“阿瑤嗎?”她聲音猶自驚魂未定,哆哆嗦嗦。
“是,是阿瑤,你沒事,我們去花廳。”柳瑤在她耳邊柔聲說著,如墨的雙眼卻是寒光森森。王桐由桃心桃核扶著去了正廳。
坐在椅子上許久,王桐都是哆哆嗦嗦的,給她倒的定驚茶也被她灑了一身,桃心桃核又輕手輕腳的收拾幹淨。
柳瑤坐在上首,如貓一般眯著眼睛滿意的欣賞著王桐的害怕。
起初王桐靠過來的時候,柳瑤不是沒注意到,隻是她想若是有桃核擋著,她還理智尚存也是沒事的。但壞就壞在王桐一把將桃核推開,將自己那張嬌顏送到柳瑤麵前。
要知道練劍時候的柳瑤大腦是一片空白的,甚至為了讓劍術達到前世的境界,她腦中都是戰場上的場景跟昔日仇人的麵貌。王桐又是她的仇人之一,所以見王桐那張臉如此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她如何不殺?並且要將她碎屍萬段方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可是劍指王桐那一瞬,她腦中倏然就閃過母親慈愛的臉,迷離的思緒一頓,花園場景便取代了一切,王桐正一臉驚恐目光呆滯的看著她。煞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斂淨的,所以柳瑤當時所表現的才同尋常時候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