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嫗,有些事急不得,您想謝郎在如此困境之下都能反手,他斷不會就此讓女郎嫁了王氏的,您大可放心。”桃心走上前湊近容嫗耳邊小聲說了這麼一句,容嫗垂下眼瞼說道:“女郎,若是不去,也容嫗送郎君一程吧!”
“能不去,最好不去。”容嫗走到門前,柳瑤說了這麼一句。
當天,皇宮又下來賞賜,隨同而來的還有雪妃給下的帖子,桃心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又看說:“女郎,雪妃如此著急的要見你,必是打的什麼壞主意。”
柳瑤沒有答話,帖子下的匆匆,並且還要求她今日便進宮,如今天色已過午時,這般急切所為何?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仔細過了一遍,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炸開,猛然反應過來,得不到便毀滅,這一招一是讓謝氏退出爭奪,又成功將王氏女嫁給謝氏,可謂是一舉兩得。王雪啊王雪,也為難她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
“告訴來訪的公公,說我前日醉酒還未醒透,昏昏沉沉怕衝撞了宮中貴人,便不去了。”說罷看了容嫗一眼,容嫗連忙投了個麵巾放在她頭上,還真像那麼回事。
因被軟禁在柳園之中,閑來無事柳瑤吩咐園中之人將園子裏一些能自己動手的東西都動手整理了一遍,容嫗出去一趟回來,卻並未將阿蠻帶回來,隻不過回來的時候很開心的樣子,哼著小曲兒給柳瑤做了她最愛吃的紫魚糕。
柳未央離開建康城她並未去十裏亭相送,即便是容嫗最後也沒去,不過兩個人一個站在梅林一個站在屋裏,各自看向十裏亭的方向看了好久方才收回目光,其實都心照不宣,誰都不說而已。
三日之後謝氏傳出同王氏結親的消息,自然是謝家齊偕同謝琅山闖入正在洗漱的王鈺房間,謝琅山先走過去,便給王鈺扇了一巴掌,緊接著謝家齊便說王鈺乃青樓女子……說這一切不過是誤會而已,乃是謝郎不明狀況,實際上是謝琅山說王鈺給她寫信讓他來一敘……不過是兩個情投意合的男女想要私定終身而已。
聘禮的隊伍從朱雀大街頭一直排到尾,排場不可謂不大,五日之後王鈺便過門嫁入謝氏。說起來這件事倒也沒委屈了王鈺,謝琅山的名頭即便比不上謝家齊,但到底是謝氏嫡子,怎麼都是門當戶對的。
這幾日柳瑤安心呆在柳園中,將一切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便在園子裏發呆了。聽說那日柳瑤拒絕了雪妃的邀請,雪妃氣的將整個鸞鳳殿都砸了,皇帝安慰了好長時間賞賜了許多珍寶方才讓她安靜下來。
這樣安靜的日子,柳瑤卻知曉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果不其然,王謝兩族結親之後,王平之便來了,他前腳剛剛到,司馬永和也到了。
相比於王平之坐在廳內一言不發,司馬永和擺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一臉認真的說:“阿瑤,這件事我們堪堪能壓下來,但你可要做選擇了!”
柳瑤微微抬頭,目光快速掠過王平之,他也正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而後各自收回目光,柳瑤便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沒個主意。”頓了頓又道:“眼看年要過了,再沒幾日我便行及笄禮,不如這樣,我便效仿古法拋繡球吧!”
“隻是要委屈皇上了!”這樣的作法公平又公正,便是連司馬永和都不能挑出錯來。
司馬永和點頭說:“那阿瑤想在哪裏進行?”說罷看了一眼王平之,他們兩個的身份不允許他們太過張揚,若真的拋繡球的話,隻能在小空間下進行,如此柳瑤想了想說:“便在後院的竹樓上吧!”
“既是如此,若是定下,親事便在二十之前定下吧!”王平之站起身看了柳瑤一眼,對司馬永和行了一禮轉身離去了。
“這次因著王鈺的事,沒了謝氏的事兒,朕知曉你們之間關係非同一般,簪者便有謝郎擔任吧!”說罷對身邊的太監說道:“將朕珍藏的羊脂暖玉簪明日送過來。”
“是!”
“這幾日你好生休息,雖然事情壓下了,但皇室同王氏兩方製衡攜手才完成,你今日的方法很好,既不得罪王氏也不得罪朕。”爾後話他沒有說,但柳瑤心中卻是泛著嘀咕,這繡球若是真拋,便隻能拋給皇室了?
柳瑤默了一默說:“奉賢巷袁老太太,昔日曾欺辱與我……”
“朕曉得了!”司馬永和滿意的勾起嘴角,哼著小曲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