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心一問,阿彩低頭說道:“昔年郎君被他們迫害失蹤不見,我帶人尋找許久未果,在回歸途中被他們的人攔住……我帶的人一個沒剩下……他們知曉我同郎君關係曖昧……實際上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而已……所以他們就、就……”阿彩的話沒能再繼續說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在紫檀木桌上。
桃心走上前去握住她顫抖的雙肩,輕聲說道:“對不起!”阿彩那麼要強的一個女子,慘遭如此變故,能活下來,全憑著對謝家齊的滿心愛意,為了心愛之人,即便被侮辱,她依舊能堅持,等到今天……
阿彩擦了擦眼淚抬眸說道:“如今,我已經不想那麼多了!郎君回轉之後性情大變,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那些人都懲治一番之後,便沉寂下來了。有幾日他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不見任何人,後來我趁他出去見客的時候進去,見到了柳小姑的畫像,方才知曉他已有意中人。”
“你當真能放下?”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如今我已是殘花敗柳,隻覺得喜歡郎君都是褻瀆,又怎能繼續呆在他身邊……況且,他心有所屬,而柳小姑也是歡喜他的,人家兩情相悅,我為何不成全?”阿彩再抬頭時,已是一片恬靜笑容,放下一切的她,再也沒有心結,隻想成全他們二人,長長久久,攜手白頭。
“我替我家女郎謝謝你!”桃心說著朝她鄭重行了一個大禮,阿彩坦然的受了。
“後麵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你且放心,這件事你知我知,一旦事情成了,他二人能遠離這世俗,便告訴郎君真相,隻是在此之前,一定要保守秘密,三個月,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隻說女郎不知何時才會好轉便能讓那些人放鬆警惕,到時郎君同小姑就安全了。隻要郎君再不出世,斷不會有俗世纏身。”
“多謝了!”桃心再一次鄭重拜謝,將藥粉放在貼身荷包之中,兩人有說有笑的忙去了。
第二天一早謝家齊來看柳瑤,阿彩已經離去了,桃心便將藥粉放在謝家齊麵前,將昨晚的事情同謝家齊說了。
謝家齊看著那包藥粉良久未語,就在桃心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謝家齊開口說道:“她被侮辱確有其事,我以為她能放下,卻沒想到她會執著至此。”說罷拿起藥粉轉身出去。
桃心皺皺眉頭,也不攔著,相比於阿彩究竟安了什麼心思,她更關心女郎何時能轉醒過來。
謝家齊剛走謝氏醫者隨同皇室醫者王氏醫者三人聯袂而來,三人先是客氣一番,然後各自放下藥箱,依次走上前給昏迷中的柳瑤診脈,皇室醫者在前,謝氏醫者在後,幾人診脈過後各自不言,轉頭從藥箱之中拿出本子仔細書寫一番之後方才抬頭,各自謙讓一番皇室醫者說道:“按照昨天開的湯水,加之柳小姑身子健碩,想來晚上便能醒來,幾位有何其他見解,不妨說出。”
王氏醫者附和道:“我所診出結果同先生一樣。”結果差不多,謝氏醫者自然附和。皇室醫者滿意點頭,幾人商量一番最後決定繼續給柳瑤用現在的湯水,便紛紛離去回去報告主子了。而這邊謝氏醫者卻沒著急離去,他將桃心叫到跟前兒,仔細問了一下柳瑤的情況,心情卻是少有的擔憂。
謝家齊回到謝府,便在門房見了一直等著自己回來的醫者,他將其帶到書房,一臉淡然的請醫者坐下,倒了茶方才不緊不慢的問:“何事?”
醫者道:“柳小姑的情況恐怕不太好。”謝氏醫者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謝家齊的表情,隻見謝家齊聞聽此言隻是微微垂眸,繼續說道:“現在看隻是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但我看她眼神卻有些遊離,恐魂不在體。”
這句話說完謝家齊心裏咯噔一下,他忽的就想起來阿彩給桃心的藥粉,那藥粉吃過之後會讓人變成癡呆,雖然藥粉是假,可確有其物……莫不成阿彩已經先一步給柳瑤吃了那藥粉?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寬大袖袍裏的手用力捏緊,此時此刻若是阿彩在他麵前,很有可能被他直接殺死。
眼見謝家齊的臉色很難看,醫者以為他是怕柳瑤的異能會被其他人利用,便安慰道:“以柳小姑目前的情況來看,隨時有可能醒來,但恢複到原來的程度可能很小。”
“你什麼意思……”謝家齊猛地站起身,狠狠地捏住醫者的肩膀,呲目欲裂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