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第三個故事的是一個刀疤臉,長得非常凶,我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他的話特別多,說起來滔滔不絕,繪聲繪色,把三個小夥子都吸引住了。
我又看了看時間,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我的心裏毛毛的。時間是不是已經對於我們停止了流動,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們可能永遠都要困在這條路上了,我們周圍將永遠是黑夜,也將慢慢地餓死在這裏。最可怕的是,將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屍體,因為在這條路上隻有我們,就算還有其他東西,那也應該不是人了。
我搖了搖頭,興致並不是很高,那根香煙已經快燃到頭了,我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扔出了窗外。
我看著還在冒火星的煙頭落在水泥公路上,淡淡地閃爍者微弱的紅芒,心裏就格外不舒服。我在那煙頭裏看到了我們自己,我們如果想不到辦法脫身的話,也會像那支煙頭一樣,燃燒殆盡,化為枯骨。
正當我準備收回視線,突然又一點紅星出現在了我眼前,飛快地閃過。我臉部的肌肉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我一共就扔了兩支煙頭,老胡和那些年輕人礙於我在車上,所以也忍住沒吸煙。那麼,也就是說,這是我扔的第一支煙頭了。
我的心砰砰地跳動起來,循環了,這是一個死循環。在如此黑暗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到遠處的景物,也就沒有任何參考物而言,如果不是那個煙頭,也許我們會一直開下去。
老胡說車不知不覺就開上了這條路,卻開不回去了,那我們究竟在這條路上繞了多少圈。我不知道,我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也許我們從一出市區,就進入了這條路,然後在這條路上饒了幾個小時。也許我們也是剛剛進入這條路,剛剛繞了一圈。
我迅速平定了不安的情緒,偷眼看了車裏的老胡和幾個小夥子,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發現我的異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還不是告訴他們情況的時候,我得好好想想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這時候刀疤臉的故事也講到精彩處,他說這個故事是他聽過的一個特別恐怖的故事,臉上還露出一陣害怕的表情。
幾個小夥子都被唬住了,車裏的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溫度也一下子降到了零點。隻剩下刀疤臉一個人的聲音飄蕩在車廂了,空空的,沒有生氣,好像死了一樣。那種聲音我完全沒法形容,雖然在一般人耳朵裏很正常,可在我的耳朵裏還是聽出了細微的不一樣。
我的心裏猛地吃了一驚,臉色也一下子白了。
我不了解刀疤臉,可是我也見過很多人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個人的聲音竟然是這樣的。好像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聲音裏透著陰冷,說不出的怪異。
我的心髒砰砰地跳動起來,看了一眼刀疤臉,他正全神貫注地講他的故事,並沒有察覺到我的變化。我鬆了一口氣,扭過頭,望向窗外,可是手卻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我把手插進口袋,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看到我的慘白表情,聽起了刀疤臉的第三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