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俘虜交換儀式(2 / 3)

七九七年二月二O日

交換式結束了,緊接著酒會也結束了,伊謝爾倫要塞要想辦法恢複日常的生活了。

雖然寫是這麼寫,但還有二百萬的歸還兵還在這裏,非得等他們的船團平安出發為止,伊謝爾倫“交換儀式事務局”的工作,還不能算是結束。

我也不能偷懶,因為明後天往海尼森的船國就要出發了。楊提督和我本身的旅行準備都要整理好才行。

今天,格林希爾上尉就問我:“那麼,提督本身的旅行準備,都弄好了嗎?”

“都好了。他已經告訴過我,要我先準備了”“……”

楊提督的隨員,原來是隻有擔任護衛的卡斯帕.林滋中校、格林希爾上尉和我三個人而已,但現在突然又加上奧利比.波布蘭少校和伊旺.高尼夫少校,變成五個人。

當事人本身好象也是非常意外,今天和我聊天時,也一直在點頭∶“決定的人一定是姆萊參謀長。是不是希望我們就此不回來了呢?”

“如果這樣也是沒什麼關係,我唯一在意的是萬一我不在了,豈不就成了先寇布準將的天下了嗎!”

波布蘭少校一這麼誇,先寇布準將馬上重重的回答:“就算你還在的時候,也不能動搖我的天下分毫。你幹脆到邊境去搖旗呐喊吧!”

卡介倫少將也加入數落,內容比波布蘭少校更高明。

“希望你們趁早離開,要不然,真不知道到何時才能回複日常的生活。”

帝國軍的俘虜們還有點顧慮,但自己人的同盟軍俘虜們,由於被解放太過於高興,結果行動脫離常軌,到處惹麻煩。喝醉酒和要塞的士兵打架、調戲女性士兵、在通路裏大吐特吐、隨地便溺、打破玻璃,還有其他罪狀,數都數不完。

由於憲兵的人手根本忙不過來,所以先寇布準將對“薔薇騎士”連隊下令,凡是看不順眼的,一律抓起來丟進收容俘虜的禁閉室去。

“薔薇騎士也墮落了,居然變成取締喝醉酒的,真是個大笑話。”

這樣取笑別人的波布蘭少校自己也是,光是今天一天,就揍了超過二十個以上的非禮者,拯救淑女們的危機。

格林希爾上尉會笑著告訴我這件事,是因為被少校救了的女性士兵們,全跑到上尉那裏抱怨。

“我們很感謝波布蘭少校救了我們,但可不可以請他不要說‘不要對我的女人出手’這種話?”

向波布蘭少校反應之後。

“以後說不定有可能成為我的女人,這樣說起來太長了,所以隻是縮短了一點而已。”

另外一位王牌馬上接下去說:“因為可能性和實現性並不是相等的。”

就這樣。

不過,看了這些歸還兵的行為、軍人出身的政治家的言行舉止、海尼森的統合作戰部的作風,我感覺到楊提督和伊謝爾倫要塞司令部的人員們,以群體來說的確是相當不尋常。同盟軍是自由民主國家的軍隊,並沒有象帝國軍那樣,有貴族和平民對立的情況存在,卻仍有種種矛盾和缺點象傷化膿了似的。

楊提督帶著我投奔到帝國軍去,的確是胡思亂想。但如果不隻是兩個人,而是伊謝爾倫要塞的全部幕僚都投奔過去的話,說不定有可能控製整個帝國軍呢。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軍服的問題。適合穿帝國軍軍服的,大概隻有先寇布準將了。

七九七年二月二一日

明天就要離開伊謝爾倫,向海尼森出發了。預定是三月一O日會抵達海尼森,不過這隻是預定而已。

高尼夫少校還沒什麼,波布蘭少校有一、兩個禮拜不在伊謝爾倫,聽說卡介倫少將和姆萊少將好象都很高興。

“波布蘭少校說不定會在歸國的船團中,惹出什麼問題呢!”

“那又有什麼關係,隻要伊謝爾倫沒事就好了。”

這好象是卡介倫少將可憐的心願。

在二百萬歸國將兵搭乘的船團內,指揮官是個叫薩克斯少將的人。擔任運輸船團的指揮官要有非常豐富的經驗,而卡介倫少將在計劃補給和實行時,有過和他合作的經驗。

“不是個無能之輩,隻不過有不太接受他人意見的缺點,所以非常的剛愎自用。”

這是卡介倫少將對他的評語。

晚上,被邀請到卡介倫家,擔任盛大送別宴會的主角。如果出發因我們而延期的話,那可就太丟臉了。所以我盡量留心不會發生這種事。

七九七年二月二二日

今天,歸還兵的船團要離開伊謝爾倫了。來到伊謝倫已經有八十天了,雖然隻待一、兩個月的時間,但已經住習慣了,而且又很喜歡這個地方,所以要和它暫時分別也不是很高興。

在卡介倫一家、姆萊少將、先寇布準將、亞典波羅提督的目送之下,登上扶梯已經是九點三十分。十點剛過,運輸船發動了;十點一五分,我們已經置身在空虛之中。

“有一段時間能不用見到那些羅嗦家夥們的臉也相當不錯。在我回去之前希望他們不要樂壞了!”

左肩上扛著行李箱的波布蘭少校這麼諷刺著,和我們分手,走向自已的船艙,楊提督則用略微有些不安的視線一直跟著他。

楊提督在搭船之前,好象在薩克斯少將那裏了一個大釘子。

“您了解了嗎?將軍閣下,船團指揮操作的權限及責任是由下官負責,因此隻要在這方麵,即使閣下本身也必須遵從下官的指揮及規範,您的部屬當然也請他們必須遵守船團的規則……”

被年長十五歲以上的對手這麼說,楊提督乖乖地點頭,但過後在私底下以一副憤憤不平的氣對我說:“何必還要這樣特地對我說嘛。難道我看起來象那種會用階級來壓人的人嗎?”

“不用太在意啦。隻是在立場上,要先講清楚而已。”

老實說,我自己並不認為是如此,不過也隻能這麼說。

“嗯,不過希望波布蘭不要給我惹麻煩才好。那家夥如果做了什麼的話,變成我要負責任了。”

“不要緊的,高尼夫少校和他同寢室。如果波布蘭少校要噴火的話,他一定會澆冷水的。”

“可是雖然高尼夫常對波布蘭冷嘲熱諷,但實際阻止那家夥行動的例子,可是很少見啊。”

他好象還是非常的杯疑。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不幹脆不讓他同行就好了?我想大概楊提督是希望聞到他們這些人身上,伊謝爾倫特有的“氣味”吧。

菲列特利加和一位叫多魯頓上尉的女性軍官同室。這個人是擔任船團導航員這個非常重要的職位,有著褐色的肌膚,是個高個子的美女。“嘴唇再薄一點就很完美了。”這是波布蘭少校的評語。

最後,楊提督和我同寢室。兩層雙人床,提督睡下麵,我睡上麵。船室的寬度大概五公尺見方左右。還附有浴室和衛生設備。除了天花板稍微低了一點之外,其他甚至還有個很小,但可以用肉眼看出去的窗子,浴室也有熱水。再怎麼說,隻是讓我們搭輸送士兵的運輸船的便船,實在不能太講究。

以前我在福利設施的時候,象這麼大的房間可以塞八個人進去呢。

晚餐很快就在船團司令官餐廳準備好了,楊提督在形式上,坐最高的席次。其他好象還有好幾位政治家同席。我之所以用傳聞的形式寫是因為薩克斯少將是個很嚴格的人。隻是普通士兵待遇的我,是不準進入司令官餐廳的,所以以下的會話是後來楊提督告訴我的。

“……我身為國防委員會的一員,對用兵的事不能不加以關心,如果你指揮的艦隊被別的艦隊包圍的話,你要怎麼應付呢?”

“我可從來沒有被包圍過啊。”

“所以我隻是說假如的話。”

“如果會被包圍的話,我早就拔腿先逃了。”

“唔,我以為逃走這句話,在你們的世界中是一句禁用語呢。你居然能這麼平靜的說出來。”

“在我認識的政治家中,也有把落選這句話當作禁語的人在,但在上次的選舉中好象也落選了呢。”

楊提督是主張自己以紳士的態度對應,但我看對手不會這麼想的。我的晚是某種燴飯和某種煮萊和某種沙拉,而楊提督的晚餐好象是,“除了蝦之外,其他的東西連看都沒看過”的菜。

不過為什麼每一個人談到軍事的問題,總是喜歡把戰術當成近乎魔術似的問題呢?楊提督對這一點非常的不滿。

這絕對不代表楊提督輕視戰術。“選擇有能力的戰術家,投入適當的戰局中,才能說是個完整的戰略。”楊提督這麼說。再怎麼說,提督本身就是個出類拔萃的戰術家。戰術是在不能忽視戰略的狀況獨自成立的,但為什麼能理解這一點的人是少之又少?當然,我自己也沒資格說大話,但我至少從現在開始努力,希望以後能對提督有所幫助。

七九七年二月二三日

感覺和搭乘要上戰場作戰的艦船是完全不一樣。因為隻是單純的運輸船的乘客,根本也沒什麼事可做,行動範圍也受限製。再加上薩克斯少將又很羅嗦。

楊提督從伊謝爾倫的宿舍帶了十本左右的書出來,其中一半以上,是從海尼森帶來的。這些書往返旅行了八OOO光年,已經比大部分的人類旅行的距離還長。

吃過早餐後,楊提督帶了一本書向沙龍走去,我在把房間整理好之後,用小跑步的想追上提督,隻差兩、三步就可以追上時--有一個歸國兵看到楊提督,表情變得很奇怪,等看到階級章時,更是嚇了一大跳的表情。

那個戴著上尉階級章的男人,抓住我的肩膀,壓低聲音向我問道:“你是那個男人的侍從兵嗎?”

我非常不高興。這是當然的事。

“你說的那個男人如果是楊提督威利上將的話,是的。要我去叫住他嗎?”

“不,不用了。上將嗎……那個楊威利中尉,真是不得了的出人頭地呢。”

這個中年男人,叫巴卡斯上尉。他稱呼楊提督中尉,我就猜到了,這個人肯定是楊提督還是新鮮人中尉的時候,在艾爾.法西爾服役的軍官。我就簡單的把事情說明一下,他好象故意似地大大的歎了一氣。

“九年前,楊威利是中尉,我是上尉。現在那家夥是上將,而我卻是剛從矯正區回來,仍然隻是一名上尉。命運還真是捉弄人啊。”

我越來越不高興了。對他那種認為運氣就能左右一切的說法,實在很不服氣,再怎麼說,這個人是把平民和當時的楊中尉棄之不顧,和林茨少將一起逃走的啊!把“要守衛平民”這個軍人最基本的義務都放棄了。楊提督還要幫這個人收拾善後。

“的確沒錯呢,如果運氣不那麼差的話,以當時的階級來說,上尉先生現在應該是元帥了吧!”

我覺得要狠就該狠到極點,所以就極盡我所能用諷刺的氣這麼說。上尉楞了一下,瘦削的臉上出現有點痛苦的表情。

“好嚴格啊。但是,也不要太責備我了,我們也受到應得的報應。九年來,在矯正區受了很多苦,並不是在酒池肉林中享福啊。”

我也後悔了。看來我還沒辦法站在對方的立場體會他的心情,也就是說,我還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