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太空船怎樣了?”
“回去的船(……是嗎)?”
“對啊,我問你們要乘什麼船回伊謝爾倫?”
“……”
“果然沒猜錯。”
微笑著歎氣的格林希爾上尉,乃上動手聯絡,確定拿到我們明天能回伊謝爾倫的船位。這真是完全沒料到的大疏忽,居然忘記預約回去的船位。提督被稱為“奇跡的楊”,的確他能有象格林希爾上尉這樣的副官,真的隻能說是奇跡。
訂好船位後,我也準備要出門了,是因為受到伊謝爾倫第一美女的邀請“要不要一起吃中飯?”的緣故。當然我知道我隻是候補而已,但是這種事的候補是歡迎之至。得替遲鈍的正式選手好好把漏子補好。
楊提督和愛德華女士之間,好象有“成年人的話”要說。也許的確有重要的事,但有時間和死去好友的未婚妻見麵的話,還不如和格林希爾上尉一起去吃頓飯,我認為這樣還比較……怎麼說呢,好象比較有建設性一點。愛德華女士也是很棒的人,但是我的心已經偏到另一位女性那邊去了。
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格林希爾上尉不陪父親不要緊嗎?
“爸爸有點奇怪地變得非常忙碌,今天我才被放鴿子呢。”
這麼回事,因此我才幸運的能夠被請吃午餐,看立體電影,和逛街散步。
……就這樣,到了晚上,等到楊提督慢條斯理的回到家來,又重演前天的發脾氣場麵。不過這不是為我自己,我覺得應該說是騎士精神的表現七九七年三月二十一日
今天這樣的日子,開頭該怎麼寫才好呢?--我們離開海尼森了。雖然短暫卻是非常充實的三天。我想我終生都不會忘記的。
如果有什麼東西可寫就好了,可惜沒有什麼莊重的事發生。
首先,我昨晚把鬧鍾設定在七點,但由於希爾巴利街全區的電氣係統總檢查的關丟,全區停電,鬧鍾當然也是一聲也沒響。聽說好象十七號有通知地區住民關於停電的事,但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嘛。八點剛過,我從床上跳起來,衝進楊提督的寢室把他搖醒。正當我們急急忙忙衝到玄關時,格林希爾上尉正好也坐計程車趕來。好不容易到了宇宙港,林滋中校和高尼夫少校已經在等我們了。
“波布蘭不在啊。他怎麼了?”
“大概他還在布蘭妲或美琳或貝爾娜迪妲的寢室裏吧”“高尼夫少校,你既然知道,就應該赴快連絡一下他可能在的地方啊!”
“非常遺憾,提督,下官所知道的隻是她們的名字而已。至於住在哪裏和頭發的顏色我完全一無所知。”
“真是的,要個別行動也該考慮一下回去的問題啊。怎麼都不為同行的人設身處地想一想。”
把自己的事遠遠的放在一邊,楊提督大抱其怨的時候,林滋中校拍拍提督的肩膀。大家順著中校的視線堂去,就看見波布蘭少校正跌跌撞撞地從剛停的車上下來。扁帽、襪子和鞋子是穿在身上沒錯,但上衣、領巾和行李箱一起抓在手裏,紫色的襯衫扣子也沒扣好。
“呀,看來時間還早得很嘛。”
竟說出這種過份的話。高尼夫少校接下去:“好象是艾潔魯太纏人了,是嗎?”
被這麼諷刺的波布蘭少校,卻仍然是:“不,是芭奧麗多。這次似乎對她稍微有點虧欠。”
這樣泰然地回答。
連繼續鬥嘴的時間也沒有,我們伊謝爾倫組的六個人,倉惶地衝到登機,搭上了新造驅逐艦卡迪亞66號。--以下,下期待續。
七九七年三月二十二日
從海尼森到伊謝爾倫,這和四個月前相同的行程,又將是新旅程的開始。
很想就這樣往下寫,可惜筆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意識,畢竟這一趟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行程還沒有結束。希望能早點回到伊謝爾倫,回到自己的家中真正地安定下來。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心情,其他的人也是極力讚同。
“說的沒錯。真的,以我個人的情況來說,從海尼森到伊謝爾倫這種行程比較好。反過來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最要緊的是中途太長了,我實在不能忍耐,尤裏安。一次跳躍航行的距離能達到一萬光年的時代,要是能早點來就好了。”
波布蘭少校,昨天的午餐和晚餐都沒出來吃,整整睡了二十小時。今天的早餐桌上,終於露麵了,楊提督問他:“睡得好嗎?”他這樣回答:“哎啊,我重新認識到原來床是用來睡覺的地方呢。”
“你永遠睡死算了。”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六個人聚在一起,且所處的環境又比去程更加寬廣,這麼令人高興了。卡迪亞66呆的艦長藍.侯少校對楊提督非常的尊敬,連帶的對同行的五個人也非常友善。除了戰艦的操縱之外,給予充分的自由。我在想這種情形,如果去程回程顛倒的話,那可就有得瞧了。
七九七年三月二十三日
昨天我也寫過了,我現在和四個月前走完全相同的,從海尼森到伊謝爾倫的航線。當然,我們完全是在同盟的領域之中。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四周,好象有著和四個月前完全不同的緊張和不安,在手摸不到的範圍飛舞著似的。
在同盟的內部,有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當然在帝國那方麵,也有些事發生,但在同盟內發生的事,將會直接影響到楊提督的命運。
由於我自己的命運,就象是楊提督的命運附屬品的東西,所以沒辦法當成一個獨立自主的東西來考慮。
在海尼森,楊提督和比克古司令長官的密談,我就在旁邊聽著,因此知道一些我以往不知道的事,也有一種帶著喜悅的緊張感。不過現在頭痛的是,緊張感越來越強烈了,而且是朝有害健康,一點也不明朗的方向進行。
我宣言我要守護楊提督這件事,當然沒有向大眾公布的必要,而且現在我的能力也不夠充分,還需要加以訓練。隻不過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目中的敵人隻有象羅嚴克姆侯爵的帝國軍而已。但現在我知道,在回到伊謝爾倫之前,也有遭遇危險的可能性。
林滋中校、波布蘭少校,高尼夫少校和格林希爾上尉,大家都開始檢查熱線槍。除了波布蘭少校拿來當笛子吹之外,其他的三個人都很認真,把它分解之後又重新組合起來。
“如果有一發炮擊過來的話,就萬事皆休了。不過我對這種無代份的捐血活動,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林滋中校對我這麼說,從槍套中把槍拔出來做出射擊的姿勢,實在是又流利又漂亮。
波布蘭少校反來複去一直吹同一首曲子。高尼夫少校告訴我的內容如下∶“我的生命是高級品,絕不能便宜的賣給你,我的一滴血要用敵人的血一公開來換,我的一根頭發,要用敵人的首級一打來換……”
相當神氣又嚇人的歌詞,但曲調卻是非常輕快,這之間的差距,總覺得和少校本身的形象相當符合。
“就是這一點啊,敏茲,你也上了波布蘭的唬人戰術的當了。”
高尼夫少校笑著這麼說。真不愧是波布蘭少校十年以來的搭檔。
從海尼森出發的時候,楊提督沒有對我們說任何關於他的決意這類的事。因此,除了我之外的四個人開始準備熱線槍,完全是自己主動的。說這是一種“直覺”楊提督也隻能報以苦笑,但我想,由於些許的蛛絲馬跡,和周圍的氣氛,大家一定都是有某種程度的預感了。我雖然是知道內情,但如果沒有楊提督的許可,我是絕對不會說出的。當時機來臨時,楊提督一定會自已告訴大家。我想,大概也不需要等很久了。
七九七年三月二十四日
自從多魯頓事件以來,由於一直非常匆忙,我都差點忘記今天是我十四歲的最後一天了。
用我的生日作為一年的分界,其實也是沒有多大的意義,不過可以借這個機會回顧一下。說是這麼說,其實也隻是再度確認一下楊提督的遺跡而已。
去年的三月二十五日,楊提督才剛當上少將,然而現在已經是上將了。
在這段期間,提督攻下了伊謝爾倫要塞,己方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再來是在亞姆利劄出戰,在同盟軍失去了兩千萬將士的時候,隻有楊提督“平安帶著艦隊回來”。這期間,我隻能待在海尼森,等待著提督歸來而已。
仔細想想,對我來說,對楊提督來說,這一年是“相遇的一年”,的確認識了相當多的人。以我現在的交友(?)關係,其實全部是透過楊提督的。在伊謝爾倫要塞攻略作戰之前,我才認識格林希爾上尉。來到伊謝爾倫要塞之後,又認識了好多人。
楊提督和比克古司令長官更加親密,也是在一年的時間內。另一方麵,楊提督失去了自軍官學校以來的好友的約翰.拉普少校也是在一年前。
我自己本身最大的變化就是成為了軍屬,當楊提督出征時,我就可以跟在他身邊了。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變化會比這個更偉大。是的,因為到亞姆利劄會戰結束為止,我一直隻能目送著楊上校、準將、少將、中將上戰場而已。
我現在是十四歲又三百六十四天,還是個小孩,隻能擔任提督的侍從兵,照顧他身邊的瑣事而已。但是,有時候我幻想著“宇宙艦隊司令長官楊威利元帥”這個頭街,其實並不是太離譜的想象。但接下去的“宇宙艦隊參謀總長尤裏安.敏茲上將”這不僅是一種空想,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妄想。但我是非常認真地希望能夠去實現它。想象的確是很簡單,相形之下要去實現它才會感到格外的困難。雖然這些都還是不確定的未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