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哪裏是想這個的時候,唐帥完全無視一切,屏氣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門外的聲音很一致,在門前停了下來。
“公主,方才府內進了刺客,屬下特來詢問公主,是否安全?”那個濃厚沉重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大概是這群人的首領了,唐帥心道,手中的力氣加重了幾分,公主的脖子上立馬出現了鮮紅的印記。
“跟他說,裏麵沒刺客,讓他滾遠點!”為了活命,唐帥已經是拋開一切了,什麼紳士風度,都與他無關。
女子思索片刻,感覺男人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她的呼吸也愈發困難,她強忍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對門外冷冷道:“常將軍,此地乃我句容公主府,兵衛重重,哪個殺千刀的刺客膽敢進府?”
說著,她瞪了一眼唐帥這個殺千刀的“刺客”。
“公主,屬下擔心公主的安危,還望公主整裝衣束,許屬下進房搜查,萬一有刺客躲在暗處,公主又不自知,豈不險哉?”這個被稱為常將軍的男子,仿佛仍然不放心,隻想著進房搜查。
唐帥還沒來得及加重手上的力氣,威脅一番,女子就已經冰冷地回複:“哼,常將軍多心了,隻是這半夜進房搜查,有失妥當吧?還望常將軍速速離去,莫要誤了名聲!”
門外沒有傳來回複,但是透過窗戶,還是能夠看到佇立在門外的身影。
“撤!”常將軍遲疑一陣,終究離去了。
隻是離去的腳步聲跺得很是響亮,仿佛心有不甘。
等到腳步聲遠去,已經超出聽力範圍許久,唐帥才鬆開了手,惡狠狠地威脅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那狗屁常將軍是誰,你趕緊告訴我,怎麼離開這兒?”
女子若有所思,臉上繃地很緊,好像還在為方才的事情氣憤。
良久,她回過神來,氣憤地小~臉蛋對著唐帥就是怒喝:“大膽刁民,擅闖我公主府,還偷看......”
說到這兒,她氣憤地臉蛋突得漲紅,聲音都低了不少。
偏就唐帥沒意識到女子的憤怒,而是打斷她的聲音,狠狠地揚了揚拳頭,道:“什麼狗屁公主府,老子沒聽說過,趕緊告訴我,怎麼出去?”
女子被唐帥打斷,臉色很不好,隻是怒了唐帥一眼,道:“出門朝西,沿著石子路,半盞茶功夫就到了府牆,那兒府牆較低,可以爬出去。”
這麼嫻熟?唐帥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子,眼神不小心瞥到了她那一抹雪白。
女子羞怒難當,故作解釋道:“看本公主作甚,我又沒爬過,倒是爾等登徒子,若是被我府上兵丁抓了去,縱然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唐帥起身,不再回頭,留下一句得罪了便飛快地出門。
朝西走了一會兒,四處黑兮兮一片,唐帥不禁心道:這鬼地方怎麼這麼大,我這是被廁所炸到哪兒了?
不多時,他終於見到了漆黑中隱約可見的白色府牆,唐帥迫不及待地溜了過去,沿著樹杆攀身而出,隱入了山林之中。
時近夜半,唯有方才那房內,有著點點燈光。
那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跪在地上,眼淚嘩嘩地流,她帶著哭腔道:“公主,婢子死罪,沒有保護好公主,讓公主平白失了清白之身!”
浴桶內的女子,此時早已穿好衣物,端坐在窗前案幾旁,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
本來沒準備說什麼,可這婢子竟然說她失了清白,一下子就觸在了她的逆鱗之上,她漠然地看著地上的女婢,道:“那你便跪著吧。”
偏過頭去,她臉上已是兩道淚痕,眼眶通紅地望著窗外黑茫茫的一片,似是憤怒,似是無措。
“你起來吧,罪不在你。”許久,女子淚痕幹了,望著遠處一字一句道:“混賬登徒子,本公主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遠在山路上奔波的唐帥噗地打了個噴嚏,鼻涕甩了老長,他自言自語道:“這無盡的山路,天寒地凍的,要走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