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水量相對較大的中下遊,伊薩爾河也是一條水流湍急、河道平淺,完全無法通航的河流。
所以雖然它在雷根斯堡附近注入多瑙河,但是李特他們從維也納過來,並不能走水路,慕尼黑也因此不會被維也納的經濟光環完全覆蓋。
下遊都是如此,在慕尼黑這一段的河道,就更加的狹小逼仄,所以獅子亨利才能在數百年前,就建成橫跨河流的橋梁。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伊薩爾河上就沒有人類活動了,雖然往上下遊是無法通航的,但是河流兩岸還是有渡口,有小船往來兩邊。
渡船的收費大大少於橋梁,提供給維特斯巴赫家族的稅收自然也少,但是因為橋梁通行能力的限製,再加上也不能完全不顧及民憤,巴伐利亞當局也沒有強行取締所有的渡船。
不過有人在河上死亡了,也不可能指望當局會認真調查原因,畢竟河麵上太安全了,對過橋費可是很不利的呐。
漁民的死傷同樣沒有引起維特斯巴赫家族的太大關注,捕魚從來不是一件安全的工作,也提供不了多少稅收。
不走橋梁的商人,大部分不僅是為了逃稅,做的也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這也正是陰影之耳的主要財源,歐拉所處的位置讓他能夠對競爭對手予以無情打擊。
宿命商會也涉及這個生意,但是他們在金融上有足夠的收入,涉及這個層麵主要是為了收集情報,並懲罰那些對耶各信徒下手太狠的官僚,所以雙方的衝突不算太大,還經常有些合作,宿命商會的一些貨物還通過陰影之耳來走私。
當局對於這個地區的不上心,再加上歐拉的刻意影響造成了權力真空,伊薩爾河上的幾個附屬島嶼,實際上已經是法外之地,當然是巴伐利亞公國、神聖羅馬帝國的法律之外。
其他的秩序還是有的,這裏是陰影之耳的地盤。
島嶼上有好些個帳篷,裏麵居住著不少無家可歸者,當然也混雜著陰影之耳的成員。
歐拉知道宿命商會在這裏也有一個據點,不過人數有限,耶各信徒即使到處被驅逐,但是他們的生活總體富裕,而且教友之間很強調互相支援,雖然很艱難但總是能夠找到更好的家園。
歐拉在這裏建立了規模不小的賊窩和走私網,而且和一些城內的實力人物達成了妥協,維特斯巴赫家族始終不知道自己的鼻子底下,已經是有了相當有威脅的組織。
但是這一次李特成功地把恩斯特主教給引過來了,他相當驚異於這個島嶼上的情況:“在慕尼黑市中心那麼近的地方,居然有那麼大的一片混亂區域?!”
“就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聚集在了這片沼澤和爛泥中,他們又交不出多少稅,投入警察在這裏是不值得的。”歐拉說道,他一貫就是這樣糊弄巴伐利亞公爵和恩斯特主教的,“隻要他們不影響到商業區和體麵人住的地方就行了。”
一方麵是他知道恩斯特主教不是一個會深入思考的人,另一方麵因為問心無愧,他確實在巴伐利亞當局缺位的地方,發揮了正麵作用。
“哎呀呀,終究都是我們維特斯巴赫家族的子民啊。”恩斯特主教漂亮話還是能說的,但是真要他投入精力來管理這裏,那是絕不可能的。
不僅是因為他有那麼多獵要打,有那麼多小情人要品嚐,還有就是公爵家族內部的權力傾軋,他搞外交活動沒問題,搞宗教活動也可以,但插手其他行政事務會引起公爵的不滿。
陰影之耳並沒有對巴伐利亞當局造成什麼威脅,甚至經濟上的影響也不大,反而會在慕尼黑采購各種物資,通過阿爾卑斯山的隘口,向被奧地利大公國控製的東瑞士輸入,其他的渠道要麼道路艱難,要麼在奧地利大公國的嚴密監視下,唯有這個邊境檢查相對比較放鬆。
因此這個渠道是非常重要的,正是這些輸送支持讓東瑞士的抵抗組織剿之不絕,奧地利大公國在東瑞士的統治始終無法趨於穩定,當然更重要的是拉迪斯勞斯把主要國力投入在東線,如果常駐兩萬大軍,那麼任何遊擊戰也搞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