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光寺的大堂中,到處是金光閃閃浮屠和雕琢精美的家具。
李特和武田信廉他們麵對著七八個善光寺的高級僧侶,雙方各坐一邊,氣氛因為李特的質問而極為嚴峻。
武田信廉相對要放鬆些,他對這個大堂覺得很看不上眼,這位大藝術家在心裏認定這些個僧侶根本沒有他們宣揚的那些個自在或者緣法,看上去品味相當庸俗而平凡嗎。
當然最放鬆的還是李特,他的表情雖然很嚴峻,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對付的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對手,就是些庸俗平凡,並且墮落的靈魂。
“如此禮儀,是信玄公時代就定下的........”麵對李特的指控,善光寺僧人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如今信廉公和李特公是要違反信玄公的意思嗎?”
任何集團中,一個有威望有成就的領導人定下的規矩,要推翻總是不容易的。
而且這座寺廟也是他們的絕對主場,有加持的不止一個李特,哪怕李特有主位麵的加持,善光寺眾人也還能抵擋一下。
“對啊,當年川中島合戰的時候,信玄公還為本寺頒發了感狀給我們!”
“難道信廉公忘了我們對武田家的支持嗎?!當年要不是我們,上杉謙信就殺進信濃啦!”
“這些年北信濃那麼太平,都是我們在為武田家盡力啊。”
善光寺大仁、善光寺大安、善光寺大善等人紛紛發出了喊叫。
但是李特既然要發難,當然也是有準備的。
“作為對你們支持的回報,武田家待你們也不薄,信玄公給你們那些禮遇,讓你們有尊嚴,可是你們在麵對織田家的時候,卻完全沒有尊嚴可言!”李特毫不留情地大吼,“先是向來巡視的織田信長父子跪伏,後來甚至向瀧川一益跪伏!”
李特掃了一眼大仁、大安、大善等人,最後還是緊盯著住持大德。
“善光寺大德,難道不是你跪伏在地上,諂媚至極地對織田信長說,武田信玄不過是山野武士,而信長公你才是天下人的威儀?還有高阪昌信不過是小白臉,而一益公你才是威震關東的猛將?”李特充滿細節的質問讓所有人都又驚又怕,“還有那些無恥的話,要不要我再繼續提醒你?”
剛剛李特純粹是以勢壓人,他們還能抵抗,現在李特又說出了他們和織田家極為隱秘的交往情況,被李特瞪著咆哮的善光寺大德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兩腿打顫,其他幾個僧侶都是麵麵相覷,住持諂媚的醜態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的。
那武田家怎麼會知道?
這一次李特的咆哮聲不僅帶著主位麵對次位麵的威壓,而顯示了自身的實力。
善光寺大德和織田信長在密室內說的話,他居然知道?!
能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說明武田家哪怕在織田家氣勢最盛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放棄敵對意圖,做著要取而代之的打算。
這是多大的力量和決心啊。
李特看眾僧畏服,就繼續追擊:“還有織田家入主時,你們主動把田稅降低為七成,還給領民免去了一年的債務利息,可是現在森長可一走,你們就恢複成八成,還要把利息也收回來,這是不把武田家放在眼裏?!”
這些善光寺僧侶仗著隻有他們能夠擊退不死生物,對他們控製的農民極為殘酷。
在座的幾個善光寺的僧侶平日在村民麵前作威作福,但是聽了李特這充滿了森林威嚴,又夾帶著冰雪寒冷的怒吼,卻一個個都是嚇得膽戰心驚,其中一個特別不頂事的還一下子拜服在地,口中念誦著慈悲名號。
他們作威作福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在場的所有僧侶都是佛二代,這個寺廟沒有什麼吸收新血的統治技巧,隻是盡可能地壓榨民眾而已。
“還不跪下!”李特再次怒吼一聲。
“噗通......”
在信濃國也算是一號人物,曾經和武田信玄、上杉謙信、森長可都是打過交道的善光寺大德,終於是跪在了地上,他頭趴在地上,汗水順著光頭滴了下來,在明亮的木地板上反著光,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李特是怎麼知道那些密室對話的,越是懷疑猜忌,越是恐懼。
“哎呀,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在旁邊等著的武田信廉一直等到對方跪下才開口,“善光寺的諸位都是我們武田家的好朋友,都是老朋友啊,免禮免禮。”
武田信廉實際上當然是爽歪了,善光寺一族不僅吃相難看,殘民以逞,還一貫對武田家拿著架子,不僅禮數上不以家臣自居,納稅也很少納。
織田家入住北信濃之後,卻跪伏在對方麵前,他本來對於李特的說法多少有些保留,畢竟善光寺大德一貫是一副有道之士的模樣,很能忽悠人,但是看他現在的樣子,李特顯然不是在瞎說,這讓武田信廉更加敬畏李特的實力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李特是從永恒之爭論壇的一個攻略貼裏,看到了這段可以觸發劇情的重要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