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一行人在慕尼黑城外遲滯了兩天,始終沒有能找到入城的機會,這對於李特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耽擱。
相比於在邊境,慕尼黑城是一個太難“避稅”的地方了,這不是針對李特這些不願意老實納稅的商人,而是為了穩定需要,巴伐利亞公國為數不多的骨幹力量都集中在這裏,要是李特他們能“避稅”,那麼前公爵的餘孽和黑手班恩教會的積極分子肯定也能大幹一場了。
“我真是受不了,走私都幹了,非要不能殺人是為什麼呢?”西爾維婭知道抱怨於事無補,但是身上黏黏的感覺忍不住要吐槽,“明天我一定要洗澡,一定。”
尼雅正要反駁,李特已經說道:“不要鬧了,在這裏大開殺戒,即使進了去,慕尼黑城也要戒嚴,到那時還做什麼生意?洗澡的事情我會給你安排的。”
其實李特內心也是反對為了逃稅而殺人的,可是如果老實納稅的話,四分五裂的神聖羅馬帝國的生意就根本進行不下去了,一個邦國就是一個稅卡,小商人誰老實納稅誰完蛋。
對於大商人來說,情況又有所不同,比如像富格爾紡織協會這種規模生意,他們有更強的談判能力,哪怕是敵對的巴伐利亞公國,也無法阻止他們出口自己的紡織品和其他商品,所以隻能收取合理的稅收,否則就會導致自己被貿易流排斥在外。
當然和擁有皇位的哈布斯堡家族保持友好關係,是這一切的基礎,不僅是皇帝和攝政可以向許多中小領主施加壓力不讓他們獅子大開口,而且奧地利大公國在南德意誌的瑣碎領地始終是一個可用出口路線,這一地區是哈布斯堡家族興起的根基,曾經還一度包括小半個瑞士,如今合稱為外奧地利。
不過因為這樣一繞距離維也納要遠不少的關係,這總體上是一個幫助談判的備用路線。
因此李特在慕尼黑城外又逗留了兩天後,再次碰到萊契小姐,也就不算是太大的意外了。
“這可是維爾茨堡大主教的手令,讓你們為我們提供方便!”老蘇爾正在和一個本堂神甫爭論,“為什麼不多給我們幾間臥室?”
維爾茲堡大主教如今在維也納和奧格斯堡之間兩頭跑,雖然忙得找不著北,但是在南德意誌算是打響了名頭,權威不小,大家都覺得他紅袍加身,成為紅衣大主教隻是個時間問題了。
不過李特和他經常通信,字裏行間卻能看出維爾茲堡大主教對此不大樂觀。
不過不論有沒有紅袍在身,這位慕尼黑郊外教堂的本堂神甫很敬重維爾茲堡大主教的權勢,而且對於李特一夥消滅黑手牧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激的,但是此時態度也不算太好:“考慮到你們有兩位女士,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兩間臥室了,你們還想怎樣?”
“可是你們至少還有十間客臥可用,我們又不是不付錢,隻是要求一點優惠價而已。”老蘇爾很是不滿,“還有給我們的馱馬多吃點精飼料啊。”
這件教堂在慕尼黑城外算是首屈一指的,不僅有大量客房,還有磨坊、酒莊以及養殖場。
如果巴伐利亞公國被黑手教會顛覆,那肯定是全部要被貴族們沒收的。
“你們的馱馬吃得不錯了。”那位本堂神甫很是憤憤地說道,“你們帶了那麼多鹹魚,已經搞得我們連祈禱都進行不了了,要是再多占據房間,那很快就要沒有信徒來做彌撒了。”
這位神甫說得不是假話,不過更真實的原因則是,願意付全價的客戶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