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燕,出生在落後的農村。
家裏有兩個姐姐,父母相敬相親,家庭和睦。
五歲的時候,記的那是清明節那天。
家中按照慣例給祖宗上墳。
一家五口人全都去了。
二姐比我大三歲,是個調皮的性子,安分不住,趁著爸媽燒冥紙跪拜的時候,拉著我在滿是老墳的田地上亂逛。
轉到了一處荒草雜聲的墳邊上。
我記得這個墳的主人。
是村裏的一個年輕女孩,十七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聽村裏老人們說女孩出外打工的時候談了個對象,懷孕之後對象怕麻煩把她給甩了。
女孩生下了孩子,去找對象,女孩對象躲著不見女孩,女孩氣憤之下割腕自殺,當地警方將女孩屍體送了回來,女孩父母知道女孩身上發生的事情,拒絕認這個女孩。
最後還是村長帶人將女孩給埋了。
為此村裏人沒少說女孩父母倆人的閑話。
二姐左右看了看那座墳塚,伸手去拔墳上麵的荒草。
“二丫,你幹什麼。”
大姐的聲音突然在我們後麵響起來。
二姐慌忙回頭,手中還握著一小撮的枯草。
二姐連忙把枯草扔在地上,搖頭說沒什麼。
大姐伸手拽住我和二姐的耳朵,往爸媽那走去。
大姐從小就潑辣,我和二姐十分的怵她。
到了自家墳前,母親扭頭看了一眼我和二姐,道:“二丫,燕子,你倆去哪了。”
我連忙擺手,說隻是轉轉,沒去哪。
大姐在一旁揭老底,向母親告狀:“媽,你別聽他倆的,我剛才找他們的時候二丫正在給村裏麵那個女孩的老墳拔草。”
給祖宗磕頭的父親聽了,猛然抬起頭,問大姐道:“給老墳拔草?”
大概是父親一向和藹慣了,猛地嚴肅起來,讓人很是畏懼。
二姐明顯也怕了父親,耷拉著腦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父親麵色變了幾變,有些惱怒道:“二丫,你沒事去拔別人家的草幹什麼。”
二姐連忙解釋:“我隻是看她可憐而已,逢年過節的,連個上墳祭拜的人都沒有。”
父親不說話,拉著二姐,走到那女孩的墳前,讓二姐跪下。
母親連忙帶著我和大姐跟了過去。
父親和跪在二姐身邊,點上了三根香,對著女孩的墳拜了拜,跪拜的同時,口中還念叨:“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
拜了三拜,父親直起腰,讓二姐也拜了幾下,還磕了頭道歉。
做完這些,父親領著我們就回家了。
當天晚上,二姐就有些不對勁了。
那時候的農村,大人一間屋子,小孩子住一間屋子。
我迷迷糊糊的醒來,房間裏黑漆漆的,依靠著傳呼外麵照射進來的月光,我依稀看到二姐坐在床頭,小心翼翼的梳著自己的頭發,口中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
唱歌的時候,二姐還時不時的發出來一兩聲咯咯的尖銳笑聲。
我叫了一聲二姐,二姐毫無反應,依舊唱著歌。
隻是來來回回都是那一句。
我連忙拉開了一旁的燈,燈泡是小型號的,散發著昏暗的光芒,照射在小小的屋子裏。
我完全坐了起來,看著坐在床頭的二姐。
二姐抬頭看了看我,她臉色慘白,神情呆滯,口角還流著長長的,亮晶晶的口水,滴滴啦啦滴在床上。
二姐看著我,忽地咧嘴笑了,尖著嗓子道:“東子,你怎麼不要我了,我可是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說話的時候,二姐還一副嘔吐的樣子。
我感覺到頭皮發麻,心裏一陣發怵。
大姐也終於醒了過來,大姐揉著眼睛,順眼朦朧的問怎麼了。
二姐轉頭看著大姐,咯咯笑了起來。
大姐連忙手腳並用的爬到二姐身前,用手蓋在了二姐的腦門上。
二姐癡癡呆呆的看著大姐,一句話也不說。
大姐突然大聲叫了起來:“爸媽,二丫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