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姑姑告訴我,我要在水鏡裏潛心修行二萬年才能出水鏡。
我不敢想象兩萬年有多久,也想象不出來有多長。
對我而言日子不過就是水鏡中日複一日乏味的修行。
偶爾我那冷豔清傲的母後也會來水鏡中看望我順便檢查我近期的修行。
芳菲姑姑教導我應叫她娘親或是母後,但是每當我看見那張寒冰一般卻極為豔絕的臉時,脫口而出的卻是花神娘娘而不是母後或是娘親。
每當我如此客套疏離的稱呼她時,不知是我多想還是事實,她那無暇的臉上總會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我讀不懂的神情一閃而逝。
我說不清母後到底是不是愛我。自我出生後她便將我交給了芳菲姑姑帶到水鏡裏撫養,所以在我心裏,芳菲姑姑相當於我的第二個母親
自我出生起便從未出過水鏡,即使是百花盛宴也從來沒湊過熱鬧。實在是有違堂堂花界公主的身號。因為是花神後代,所以我一出生便直接修成人形,至今為止還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是什麼。
我從未見過父親,也未見過其他男子,唯一見過並有接觸的便是蓮華姨娘家的兒子連城。
從小到大都是芳菲姑姑在照顧我,蓮華姨娘也會隔段時間便來水鏡一趟,當然,每次都必不可少的帶上了連城。
我和連城便是在水鏡相識,當然,在水鏡之外他也不可能遇到我。
連城比我大六歲,照理我應該叫他聲哥哥,但是從小到大都直接叫他全名也沒叫他有一絲不悅,便一直這麼叫了下來。
芳菲姑姑告訴我連城是東海龍宮的四太子,真身是一條白龍,與玉帝同宗,叫玉帝一聲二叔伯,算的上是仙界的貴胄。
我第一次遇見連城時便在水鏡裏最高的地方——靜心坡上看日出。
但其實九重天上永遠都不會有日落,自然算不上有日出。
芳菲姑姑告訴我所謂的日出隻是司時仙君駕著日騎,從天庭最東的宮殿趕去西邊的司時殿而已。
感覺到身後有人接近,我扭過頭去,便看到了連城。
三百零六歲的連城看起來像是十六歲的少年,一襲白衣,袖口繡著淡藍色花紋,像是水波在衣袖上蕩漾,就這樣在暖暖朝陽下出現在了我麵前。
三百歲的我看起來像是十四五的小丫頭,嫌棄發髻的繁瑣,便隻用了一根銀色絲帶縛住了滿頭青絲。
水鏡中出現一個陌生人讓我心裏很是驚詫,但看到了他身後的蓮華姨娘和芳菲姑姑,我便猜到他是誰了,在水鏡裏無數個無聊的日子裏,我從芳菲姑姑口中不止一次聽到過他的名字。
芳菲姑姑上前拉著我的手,告訴我應該叫他聲連城哥哥,我聽到後隻淡淡看了他一眼,叫了聲連城。
芳菲姑姑溫柔地彈了彈我的額頭,蓮華姨娘的笑容便立刻出現在了眼前,“直呼姓名也好,連城與錦默本就是平輩,連城也隻長錦默六歲而已。”
蓮華姨娘說完後芳菲姑姑也隨之一笑,說道“也好也好。”
我扭過頭去看連城,發現他也正一臉溫和笑意的望著我,我便對他天天一笑,他的笑容有一絲怔愣,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