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安忍痛,看著從剛剛便一直繃著張臉冷眉冷目拿著藥往自己身上塗的安遠,哀嚎了聲:“輕點,輕點。”
安遠哼了哼,不出聲,繼續上藥。
痛?痛死算了!
“誰讓你一早沒事就打架的?愛喝花酒,愛打架,整天遊手好閑,四處浪蕩,還滿腦子想著追男人,夏長安,你可真行!”
“嘿嘿,安遠兄,這,這,純屬個人愛好,純屬個人愛好,哎哎,輕點輕點,痛啊。”於是又爆了:“這什麼藥酒,簡直要人命了。”
“你打架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想起要人命這事?”
安遠瞪眼,夏長安知趣,不敢再吭聲,任由他安靜得上完藥,才停歇。
管家見藥已上好,便端了午飯上來:“公子,少爺,午膳時間到了,兩位先用膳吧。”
夏長安大呼一聲“好”,端起飯碗便扒,安遠落座,見此情景,翻了翻白眼,不再多言,端了碗斯斯文文地用了一碗飯。
飯後,安遠為明日的使節團事務做著準備,夏長安閑來無事,便偷閑睡了個午覺,待傍晚時分,安遠從書房裏出來,見夏長安邁步正要出府,一時好奇:“夏長安,晚飯時間快到了,你又要去哪?”
夏長安理直氣壯地回了聲:“看美人。”語罷,擺了擺手,便出了門。
這時候看什麼美人?嶽陽街上美人是多,但要看也得晚上看,安遠心笑道,一時腦子便繞著上次跟隨同僚李泛舟一同前往花街看的那些美人身上,轉身剛邁出一步,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頓時便停了身子。
夏長安雲遊四海多年,看的美人無數,這種時候,嶽陽街上的美人又怎能入得了眼?除非……
“夏長安,你給我站住。”安遠大吼一聲,急忙追上。
果不其然,剛剛邁步出門的人,此刻正在對麵的青王府周圍徘徊。
夏長安特意繞開了大門,避開安永安定兩兄弟,在青王府門牆外徘徊,見安遠追來,舉手示意噤聲。
與青王不曾有過多的交際,隻在皇宮晚宴上見過青王的安遠此刻也有些緊張,見夏長安繞到人家府門牆下竟是想要攀牆,便刻意壓低聲音,咬牙低問:“你想做什麼?”
“聽聞青王爺每日傍晚時分喜歡坐在自家院落裏賞花喝茶,想必此刻正賞花呢。”
“所以?”
“難得有此機會,自然得見見哪。”
“這青王府雖不比皇宮,不比城池固若金湯,但好歹是皇親府邸,院落四周必守著暗衛,恐怕你還沒靠近,人就沒命了。”安遠一臉黑線,這種“美人未見身先死”的神勇行徑,恐怕也隻有這夏長安能做得出來!
“不怕。我是誰,我可是夏長安。”夏長安兩眼有神,溢滿笑意,湛藍的眼睛裏,更是含著無限神往,安遠一見這眼神,便知此事再無任何商量餘地,正感歎之餘,冷不防被夏長安直接拖著繞到後院城牆。
青牆下,幾枝紅杏出牆,紅色,粉色的花朵壓枝怒放,盛著傍晚的夕陽,掩映餘光。
牆下的少年,抬腳踩在另一少年的背上,伸手便往牆上攀爬。
少年的身子雖輕盈,但這般被踩踏半刻,也是難受的。
“你別磨磨蹭蹭的,重死了。”安遠抱怨。
“還差點。”夏長安的一隻手堪堪勾著了青牆,隨後使勁,兩手攀著牆便將身體往上拔,一腳成功攀上牆,另一腳卻怎麼也無法勾著牆。
“安遠兄,幫我抬抬腳。”
安遠見夏長安此刻兩手攀著青牆,一腳倒鉤,全部身子半吊在牆上,毫無形象,心中暗歎不已,一手卻伸出,將此人的另一腳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