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是夜,夜黑風高。

長安公子糾纏青王,纏了一晚,才算是博得了美人一個眼神,心中頓感欣慰,晚膳多吃了半碗,才放下,洗漱後累趴到床上,便入了睡。

半夜,隱約感覺身上沉重不堪,竟似有人!

長安公子赫然一驚,猛睜了眼睛,便對上了一雙黑漆漆如夜星的眼,頓時伸手一拍:“華瑜!”

揮出的手,卻被接了,順著便被握在了大掌中,暖意,襲滿了全身。

方雀一手握著夏長安的手,一手將夏長安整個人抱在了懷裏,猶如禁錮一般,不留半分縫隙:聲音卻低啞了,喚道:“長安。”

長安公子怔了怔,半晌不言語。

方雀見狀,手,更是緊了,心中隻為能再次見到這位在三年前本以為已香消玉殞的孩子而歡喜。

“長安,還記得那個雪天嗎?”方雀擁緊夏長安,低聲喃喃:“那個雪天,你的一言一語,都讓我深深銘記在心,你為人純率,不拘小節,清朗明理,是方某此生遇見的唯一一個動心之人。”

夏長安被方雀抱著,沉默不語。

東雲大王對父親有恩,父親下令,未滿二十師出祁山的方雀便下山襄助東雲,司農桑,拓工商,勤勉國策,勤勤勉勉,深得東雲大王歡心,隻是從來熱衷我素我行的方雀,無意兒女私情,為此也傷了不少東雲少女的芳心,當初與方雀交好的襄王,還曾取笑此人是否有斷袖分桃之好,方雀一笑置之。

五年後,東雲國富民強,逐漸位列強國之列,方雀倡議科舉製度,東雲大王全力支持,並特賜新府邸,默許方雀招攬賢士,那一年,方府人聲鼎沸,各方賢士來訪,真可謂絡繹不絕,也是那一年,方雀認識了年滿十五遊曆至東雲的夏長安。

長安公子心性純良,率真可愛,剛至東雲,便交友無數。

東雲冬至時節,有個民俗,百姓都喜歡在雪天時候,於屋外放一盞小火爐,火爐上烤一壺酒,寓意好年久久長存。

方雀身邊的謀士範苣與夏長安交好,有意將夏長安引薦給方雀,便在雪夜約了一處名為廷芳樓的閣樓,引見方雀與夏長安相識,當時正巧,襄王來訪,方雀便叫了襄王一同前往。

方雀到得廷芳樓,卻未見人影,行至窗外,但見一身著素衣正在廷芳樓外的火爐上烤著酒的少年,少年將火爐上已烤好的酒壺拎起,倒了一杯,方回頭,見了樓閣上站立的方雀,因火爐的微熱而微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舉杯,便向方雀的方向遙敬了一杯清酒。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雪天,少年,新酒,冬夜。

這樣一幕純淨的畫麵卻無端引發了方雀內心的顫動,那一刻,長年沉寂的心,便被這少年一個純粹的動作虜獲了。

“在下華瑜。”

“我叫夏長安。”

當時的方雀不願讓這樣一個純粹的少年卷入朝堂,便有意隱瞞身份,隻願以好友身份相交,故叮囑身邊的範苣與襄王,莫透露自己的身份。

當夜,四人飲酒閑樂,暢談家國民事,夏長安更是為得好友而歡喜,將自己遊曆四方的趣事一一道來,更是引得眾人笑語不斷。

此後數年,少年常年出外遊曆,每隔一年回東雲訪友,方雀方有幸會見,更是珍惜兩人相見的機會,與少年相識兩年後,便在自己府外的院落內布置了一個長卿閣,方便夏長安來東雲後居住。

兩人相識,相知,如好友,亦如情人般,那段情感,在方雀的心中,一直纏繞,若隱若現。

方雀見身下的人久久不言,心中苦澀,苦笑道:“三年前我對襄王如此下狠手,也是逼不得已,你便當真因為此事如此厭惡我嗎?”

“當初我隻聽範苣提過你身處高位,不知你的真實身份,當日襄王並未挾持我,你為何下令讓暗影痛下殺手?便連範兄都不放過?”夏長安想起當年的事情,心中依然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