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玨沒有打掉孩子,她決定生下來,獨白撫養。雖然不知道將要麵臨著什麼,好歹不再猶豫了。原本就沒有儲蓄習慣,抱著無所謂,得過且過的心態,也就不覺得什麼。有了盼頭,反而窘迫了起來。她徹夜不能眠,腦子裏全是孩子以後的景象。那紛遝而來的思緒,讓她十分的亢奮。她時常發呆,又被自已的笑聲驚醒。她盲目地自信起來。她沒有想過,她得為她的這份自信付出怎樣的代價。一個自已都不能獨立的女人,又沒有根基,,要想獨自撫養一個孩子,想想都可怕。
當她光彩奪人地出現在林士凡的跟前的時候,林士凡吃了一驚。同時也驚豔到了他。那天的張玨,挽了一個丸子頭,穿了一件上鬆下緊的連衣包裙,小****緊致而性感,又能藏肚子。腳上穿了雙細跟的高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爽。臉上有淡淡的妝,淡談的笑和亢奮未完全消褪的潮紅。她倚在他的椅子把上,她說:
“這是我最後一次穿高跟鞋了。”
“哦?願聞其祥。”他認真的想了一下,又說:
“是準備把腳養大?”
“誰要把腳養大!”她嗔怒道:“我這是要跟過去做一個告別,我要去迎接一個新的未來。”
“欸,我說鄰居,未來不都是往高處走的嗎,你怎麼老往低處趟。”
“喂,隔壁的,有你這麼說活的嗎,什麼叫我老往低處趟!”她完全忘記了她是過來求人的。
“難不得你認為我是……”她想起了昨天他們在江邊,她剛想彎腰去摘一朵藍色的水浮蓮花,他就十分“湊巧”地出現在她的身後。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突然掩嘴笑了起來,她低頭,側臉去看了一下林士凡,看他還是在忙他手頭上的東西,頭都沒抬一下。
“太好笑,找地方也不能找那裏,是不是,那裏汙染那麼大,江水那麼髒想想都惡心。”才剛說完她真的酸水就上來了,她捂著嘴跑回了自己房間的洗手間。
張士凡在她背後哈哈笑了起來,他嘲諷她道:“原來是爬到岸邊看風景的。”
幹嘔了好一會,才平複了下來。張玨低著頭,氣衝衝地又闖了進來,沒留意,把半掩的木門撞得一聲巨響。張士凡看著她直樂,他說:“原來‘硬著頭皮’是這樣來的嗬。”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在抹布上擦了擦手,用嚴肅的語氣
說:“都快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玨心想乍碰上這麼一個人,找他幫點忙,他就胡攪蠻纏那麼半天。她壓根就沒想起,自已壓根沒向人家提出要幫忙。穿著,姿態,神色,語氣無不透著某些暗示。還跟僅有過寥寥幾次見麵,沒說上幾句話的人,這樣無拘束的嗔言笑罵……她聽到林士凡的最後一句話,才意識過來――想必人家想岔了。她訕訕地走過去,抽出兩張抽紙,拿起散落在桌子上的風扇葉擦了起來。她用蚊子聲說:
“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他又笑了出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嗬嗬,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隻要不是去修那破風扇。”他指著散了一地的吊扇的零件,一臉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