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逸遙笑了笑,也不打算和她爭論下去,說了一聲去趟洗手間,意味深長地看著衛漾,對麵的人也回應他一個會意的眼神,他便離開了座位。
過去了半分鍾,沉默的氣氛讓衛漾打破了,她張了張嘴,說了聲:“冉姐姐……”
楚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早就猜測到了,“想問什麼就問吧。”她也不是瞎子,自然是注意到剛才兩人麵色的不對勁。
“好吧。”衛漾收起了桌上的東西,拳頭輕打在桌上,看上去貌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冉姐姐,你覺得連逸遙怎麼樣。”
這句話問的在楚冉的意料之內,她搖頭,“他很好。可惜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衛漾急急問道,“這麼好的男生,錯過了多可惜!難道你就沒有心動的時刻?”
連逸遙對楚冉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如若連逸遙對她這般好,她早就感動流涕地自個撲上去了,當然前提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從未出現過在她的世界裏。
她見楚冉笑而不語,眼睛軲轆地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問:“還是……你有了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一個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牽動著她的五髒六腑,心間一陣莫名的痛楚。不料現在一想起那個人,自己還是會難受,整個人的每一處都跟被針紮地刺痛。對於那個人,她何止是喜歡,簡直喜歡到愛,愛到最深處。
見她沉默,衛漾知道自己的話讓她想起了什麼讓她傷心的回憶,但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那個人,是不是傷的你很深。”
楚冉微微勾起嘴角,不可置否。何止是傷的深,她簡直整整一顆心捧給他了,他卻拿出刀子麵無表情地在上麵紮的血肉模糊。她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夜晚。兩道身影重疊在她的眼裏,她趁著屋裏的熏黃的小燈,看見他冰冷的側臉,完美地無可挑剔,線條清晰,聲音醇厚有力,安全感十足。裏麵的對話讓她的一顆心整個提到了喉間。最後他的那一聲——
“是。”
如若不是她身旁有個柱子,她早已雙腿軟完,跪在地上。
“他是個怎樣的人?”衛漾眼發酸,對麵的這個女生看似經曆了太多,她眼中的苦澀,更讓她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了起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占據這個情緒從未表露於臉上的女生整顆心。就連別人的好,她也接受不了,隻是一味地退避。
楚冉不禁聯想起過去的一切,思潮起伏,很平靜地描述,“他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人。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除了騙了她的一切……
或許是無了楚擎的愛護,心門緊閉了太久,心間如同一間小屋子,黑暗冰冷。而他就如同一束陽光射到她的心裏,太久沒接觸陽光的她。並不排斥,將手緩緩地伸過去。覺得一絲溫暖後,她便站起來伸出雙手站在他的照射之下。可惜,這束陽光從未屬於過她,也終究是冰冷的,很快便退卻了。隻留給她一室的黑暗。
她終究是那個孤身一人,蜷縮在角落裏,依靠著父親的麵容讓自己支撐下去的女生。
“怎麼。聊了什麼。”連逸遙落座,麵容俊朗,笑意泛在眼角。
楚冉認識連逸遙久了,她發現他的身上有兩個人的影子。他有著莊默靳的沉穩細心,也有陳藝容的狂傲不羈。
“沒什麼。”衛漾笑了起來,笑中的苦澀不亞於楚冉,很快,幾道菜便上了桌。連逸遙服務地很到位,不停地往楚冉的碗裏夾菜。而衛漾和他也不是在桌上鬥嘴。
一直待到暮色漸深,三人才風塵仆仆地歸回清閩。
校運會三日後,隔天一下午,衛漾拉著楚冉跑去了籃球館,麵上說是去看慕璽打球。可她一來看見連逸遙的身影,便也知道是連逸遙拜托衛漾拉她來的。籃球館裏人山人海,尖叫歡呼聲此起彼伏,充斥著楚冉的耳。一眼望去,哪有可以坐的地方,除了最接近打球的vip座位。果不其然,衛漾的做法更加證實了她先前的猜測。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向vip座位坐下。
剛坐下,衛漾就說:“冉姐姐。我們清閩下個星期就要去城南比賽了。”
楚冉一怔,不自然地回應:“是嗎……”
“先是初賽,後是決賽,最後才是總決賽。估計打到總決賽的又是清閩和溯高。”
聽到句末兩字,楚冉眼皮一跳,關於這方麵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往年這個時間段時便會舉辦一場籃球友誼賽。地點由抽簽決定,不是在城北就是在城南。在溯高時,她這個時候還未正式加入學生會,所以未參與了解過這件事。
她也是閑來無聊整理資料時看見的,從舉辦籃球友誼賽開始,打入總決賽的,往往是清閩和溯高,從未見過。也可知淵源頗深。要是沒記錯,上次比賽,清閩對溯高是清閩以一分隻差成為了輸家。
“上屆的學長大多雖長著一副理科生的模樣,可是哎……技不如人啊。”衛漾唏噓喟歎,抬眸看著麵前奔跑的幾道身影,連逸遙一個完美的跳躍搶板,館內掌聲雷動。很快上麵傳來連逸遙的拉拉隊員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