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送梅少爺去太醫院。”
皇帝一聲令下,忙有宮人應聲走出,抬了梅少爺下去。蕭清雲看了一眼尚自站在原地,沒有跟著離開的梅尚書,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梅大人,你兒子打人在先,我們這邊隻是反擊,訛人也是你兒子先有預謀,我們隻是反過來詐了他一點兒罷了。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這事就這麼過去算了,你說呢?”
梅尚書尚未出聲,卻有另外一個人控製不住自己,搶先開了口。
“好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結,蕭姑娘算盤打得倒是好。輕輕挨了一拳,就要打得舍弟臥床兩日,人事不省。舍弟隻是傾心於路遇的女子,想必是瞧著不像世家小姐,也未曾太注重禮節。卻被蕭姑娘假意邀約,騙人錢財。一千兩在蕭姑娘眼裏隻是‘一點兒’,卻是家父三個月的俸祿,梅家比不得蕭姑娘財大氣粗,還望蕭姑娘歸還騙去的錢財。”
梅妃一口氣說完,感覺胸中悶氣消散,舒服極了。
而此前,梅妃一直站在一邊未有人過多關注過,她眼見著蕭清雲左右逢源,連自己費勁心思討好,也不曾多看自己一眼的太後也被她輕易拉攏。梅妃死死盯著走到哪裏,都能輕易成為焦點的蕭清雲,妒火中燒,漸漸失去了理智,在聽得蕭清雲輕描淡寫,準備一筆帶過的話後,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搶了話頭。此刻,她感受著眾人的目光久違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心裏舒爽極了。
眾人在心底盤算著:梅妃這番話,拋給了蕭姑娘四條罪名,其一凶殘成性,其二不守閨訓,其三詐騙錢財,其四一千兩也不當錢,敗家!不管單獨拿出哪一條,如果扣在一個姑娘家身上,都是足以影響一生的汙點,端的是狠毒。
然而蕭清雲雖然不愛惹事,卻也不是怕事的人,她的息事寧人並不包括點名到自己頭上找事兒的人。愛作死的人就讓她死,才是蕭清雲的一貫作風。
於是在萬眾期待中,蕭清雲慢悠悠地開了口,“不像世家小姐?你弟弟沒看錯啊,我本來就不是嘛。”
眾人期待的蕭梅二次對決,卻聽見蕭清雲開口就自貶身份,眾人失望了,都認為蕭清雲這一示弱便預示了本次對決的輸局。梅妃也自感扳回一城,頓覺這些天積攢的鬱氣一掃而空,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然而梅妃短暫的舒爽隻持續到了蕭清雲再次開口為止,“有幾個上街閑逛的世家小姐?街上還是平頭百姓多一些吧?”
“這是自然,有規矩的大家小姐絕不會出門閑逛。”你這不知打哪兒來的的野丫頭自然不會懂,梅妃在心裏補充道。
“如果碰見的是世家小姐,就要守禮動不得。可滿大街的平民丫頭,就可以隨意調戲,你剛剛是這個意思吧?”蕭清雲話鋒一轉,冷淡地說道。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梅妃一聽蕭清雲的話不對,連忙否認,卻一時想不到什麼辯解之詞。
“不是嗎?好吧,那可能是我理解錯了。”蕭清雲隨意地說道。
眾人見劇情翻轉,正豎起耳朵聽得精彩,卻聽得蕭清雲再次示弱,突然放棄了到手的勝利,眾人均在心底暗道可惜。而梅妃聽見蕭清雲不願再深究這句話,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可她這一口氣還沒有鬆完,卻聽見蕭清雲又慢悠悠地開了口,“不過,你父親三個月的俸祿,也能給你弟弟隨身揣著當零花,隨口兩句就能送給‘路遇的女子’,你說,這‘財大氣粗’的到底是你梅家,還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