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人便回到了大廳,春桃將手裏的托盤輕輕放在了林貴妃身側的案子上,蘭草則歸了位。林貴妃看了一眼托盤上擺著的一個瓦罐和一副勺碗,便轉向孫禦醫說道,“煩請孫大人查驗。”
孫禦醫起身應了是,便提起他的藥箱,走到了林貴妃身側。碧荷緊緊盯著孫禦醫的動作,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不一會兒,見孫禦醫皺著眉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林貴妃便開口問道,“孫大人,這茶中是否下了那毒?”
“回娘娘,這瓦罐中未見有毒。”孫禦醫搖頭說道,可還沒等碧荷吐出一口粗氣,卻聽見他又繼續說道,“不過,這碗中卻是帶了毒的。”
碧荷臉色瞬間煞白,見林貴妃看了過來,連忙跪倒在地上,急聲辯解道,“娘娘明鑒啊,婢子不曾下毒,婢子絕對不會毒害小姐的啊!”
林貴妃平靜地看著碧荷,並沒有言語。碧荷卻被林貴妃的沉默幾乎嚇破了膽,不住地砰砰地磕著頭,嘴上重複念叨著,“娘娘明鑒,娘娘明鑒。”
蘭草斜睨了一眼碧荷額頭上隱約可見的血絲,捏了捏拳頭,便也跪下了身,對著林貴妃說道,“娘娘,婢子有話要說。”
林貴妃瞥了她一眼,“說。”
“娘娘,碧荷沒有理由毒害小姐。”
兀自砰砰地磕頭如搗蒜的碧荷,一聽有人願意出來幫自己說話,也連忙抬頭說道,“是啊,娘娘明鑒,小姐平素對婢子們善待有加,婢子感恩戴德,對小姐隻有一片忠心,絕無半分相害之心啊!”
林貴妃麵色無改,依舊平靜地看著兩人,卻還是沒有言語。蘭草抿了抿嘴,又繼續說道,“娘娘,若碧荷當真要下毒,想必也該是下在煮茶的瓦罐之中的。”
碧荷聞言,瞬間頓悟,自己方才是當局者迷,一聽自己備下的東西帶毒,便先慌了神,亂了陣腳,此刻經蘭草一提醒,便也馬上找到了替自己洗罪的突破口,於是感激地看了蘭草一眼,才又衝著林貴妃一叩首,說道,“娘娘,蘭草姐姐說得對,婢子便是要下毒也該下在罐子裏,何必多此一舉,將藥塗在碗上端上來?”
“那依你之言,這碗上的毒卻是從何而來?”林貴妃終於開了口,淡淡地問道。
“這。。。。。。婢子煮好了茶,便喚了正好在廚房的白果幫婢子端著。。。。。。”碧荷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誰知一直垂頭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生怕惹火上身的白果,一聽碧荷提到了自己,嚇得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急忙出聲辯解,打斷了碧荷的話,“沒有沒有,不是我,碧荷姐姐,你可不要冤枉婢子!婢子隻有兩隻手,這兩隻手一路上都抓著盤子,”白果說著還比劃了個兩手抓的動作,“可沒有再多餘的手下毒啊!”
眾人被她突然插進來的,極快的語速和滑稽的動作,弄得都是一愣。連還在努力為自己洗罪的碧荷,也一時愣住了神,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