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尖利的驚叫聲響徹秘獄的監牢。
“吵什麼吵!”一個聽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尖叫中的女人一聽終於有了人聲,也顧不上叫了,連忙衝到牢門前,兩手一把抓住了欄杆,將腦袋湊了過去,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來人手中的燈籠照亮了他跟前的範圍,女人認出,他是這秘獄的牢頭太監,自己被抓進來的時候是見過的。隨著來人越走越近,他手中的光也照亮了正扒著欄杆往外看的女人,赫然便是此前在偏殿認了罪,同蘭心一起被林貴妃送下秘獄的紅櫻。
紅櫻被帶到秘獄後,與蘭心被分開關押至單人監牢。這裏沒有光線,周圍漆黑一片,紅櫻僅在領門的太監提走燈籠之前,匆匆觀察了一眼環境:狹小的牢房,三麵牆,沒有窗,遍地的茅草,有的已經發黴腐爛,散發著陣陣黴臭。紅櫻覺得就算有光,她也已經不想再看第二眼了。暗自後悔出門怎麼沒備著幾樣值錢的東西,現在想賄賂牢頭換個幹淨點兒的牢房也是不能了。
而等領門的太監落了鎖,提著燈籠離開,周圍便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莫名的恐懼立刻朝紅櫻襲來。女人對黑暗的懼怕是本能的,紅櫻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憑著感覺摸索到牢門附近,扒著欄杆衝外麵喊道,“公公,公公!我是承恩宮梅妃娘娘的貼身女官!請你們行個方便,給我一段蠟燭!今日出門出得急,未曾備下厚禮,日後必定補上!公公!公公!”
紅櫻一聲高過一聲,喊到嗓子都有些嘶啞了,回應她的卻隻有黑暗的走道中傳回來的自己的回聲。聲嘶力竭的紅櫻別無他法,隻得在黑暗中摸索著,背靠著一麵牆,強迫自己坐了下來,茫然地瞪大眼睛警惕著黑暗中不存在的什麼東西。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本就處在草木皆兵的狀態中的紅櫻再也忍受不住,這才尖叫出了聲。
此刻,紅櫻見終於喚來了牢頭太監,怎肯錯過機會,連忙強打精神,露出討好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公公莫怪,此間似乎有老鼠,煩請公公行個方便,給換間牢房。”
牢頭太監哼了一聲,“幾隻耗子罷了,也值得大呼小叫,你這樣的本公公見的多了,開始總要矯情上兩天,等過得兩日習慣了也就好了。等再住得久些,嘿嘿嘿,你就該盼著這耗子快快來了,也好讓你抓著開開葷,嘿嘿嘿。”
紅櫻聽著他的話,強忍下胃裏的翻江倒海,卻也不敢出言駁斥,怕他一個不高興便拂袖而去,嘴上便隻答道,“公公說的是,倒是紅櫻大驚小怪了。牢房就不用換了,不過,公公可否給紅櫻留下一段蠟燭,紅櫻出去以後定會備下厚禮來答謝公公的恩德。”
“沒有沒有,”牢頭太監顯然是聽慣了這種要求,不耐煩地擺擺手。心裏也忍不住嗤之以鼻:哼,空口白話,本公公聽得多了,下了這秘獄還能出去的卻沒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