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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母坐在一邊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喬安是從小被他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雖然不是特別懂事的孩子,但也一向夠孝順,可是這會兒,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跟他們老兩口鬧成了這樣,還變著法兒的折磨自己,讓她怎麼能不心痛呢!

“喜歡夏落就是不成氣候了?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讓我跟夏落在一起?”喬安開口,嘴上已經裂了的口子流出一絲血痕來,聲音沙啞而無力,但語氣裏卻滿是堅定和不滿。

“我可以同意你找一個對你事業以及以後沒有幫助的女人,但絕不能放任你去找一個會拖累你的女人,而且家裏的情況爛到那個地步,她爸都不說了,光是她那媽媽,就夠給咱們家摸多少黑!”喬父的每一句話都說的錚錚有力,不等喬安開口,就接著說:“還有,這一次她所謂的醉酒,你又怎麼不知道是她趁你喝醉了勾引你?”

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遠離夏落,他真的是什麼都不顧了,雖然明知道夏落不是那樣的人,但他還是說了,而且一樣說的鏗鏘有力。

喬母聽著這話一愣,看著自己的老公有些不可置信。

夏落那孩子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還能不知道麼?怎麼也不會這麼玩心眼兒的孩子啊!當初他們也是很喜歡夏落的,可後來她家出了事兒,老喬就死活不願意了,可她那會兒覺得還是可以的,畢竟兩個孩子相愛,而且夏落那孩子也是真的好,人也孝順。

隻是到了後來,夏落的媽媽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她不支持自己老公都不行了,他們實在是丟不起這個臉。

但不管怎麼說,夏落本身她還是喜歡的,聽見老喬這麼說,她心裏真不是滋味。為了自己兒子的以後著想是對的,可是這麼說夏落那孩子,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總覺得對不起夏落,畢竟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夏落又該有多麼難過呢?老喬那會兒讓喬安和夏落分手就已經是落井下石了,這會兒,怎麼也不該這麼說啊。

“我根本沒醉!是我趁她醉了把她帶進去的!”喬安猛地站起來,身體晃了晃,有些不穩,說出的話還是沒能多大聲,卻很用力!

本來就是他卑鄙,做了那樣的事兒,又怎麼能讓夏落去背這個名?

喬正正要出來勸解的腳步頓住,不敢相信喬安剛剛說的話。

喬父和喬母也都是愣在了原地,喬母再也忍不住,指著喬安就罵:“你怎麼能這樣啊!你這不是毀了她麼!”但更多的卻是痛心,他們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麼就這麼自私?為了自己,竟然能去做出這樣輕易就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事情,而且那個女孩子還是他一直喜歡的。

喬安扶著牆,身體軟軟的想往下溜,眼裏滿是痛苦。他也不想的,可是,不這樣,他就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那也不行!就光是她的母親,就不行!”喬父微微的停頓之後,就立刻說出了這句話。

他可以給夏落錢,可以幫著找一個其他男人,但決不能讓喬安跟她在一起。喬安這會兒已經為她快瘋了似地,要真讓她嫁進來,喬安以後還得了?

“為什麼?我哥都能跟許芮在一起!許芮一個人出去了五年,她本人又能有多幹淨!”喬安喊著,嘶吼著,為什麼他想和夏落在一起就這麼難?

“你們從小就偏愛我哥,為什麼他想怎麼樣就都可以?我想做一件事情卻總要經過你們不斷的商量才能決定!我哥能跟許芮在一起,我就能跟夏落在一起!”

喬正想出去,好堵住喬安的嘴,但他還沒走出去。

可喬母眼裏卻已經有了水汽,接著喬父就對著喬安喊了出來:“那是因為你是我們唯一的親生兒子!”

因為是親生的,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管束,所以才不能讓他去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夏落正在餐廳裏忙著,卻聽見身邊有人說有一個女人,坐了快一天了,一直都在抽煙。

夏落剛開始並沒在意,但一會兒,她就不能不在意了。前麵已經亂了起來,夏落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有很多人在遠遠的看著了,保安圍了過去,卻沒有真正上手。

這一看,夏落的心都快給驚出來了!下一刻就馬不停蹄的奔了過去,張萌還在跟那兩個男人打,發了瘋似地下狠手,血濺了很多,但這會兒卻已經分不出是誰的血了。

張萌的臉有些腫,額頭上有血在往下流,那兩個男人也是打紅了眼睛。

“快拉開啊!鬧出人命了你們這餐廳還開不開了!”夏落不傻,一邊往過跑,一邊對著店長和保安喊。經她這麼一喊,其他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幾個膽大的就跟在夏落後麵過去了。

夏落一過去就去拉那兩個男人,他們正想甩開,後麵的保安已經跟著過來拉住。

張萌還想再打,夏落就站到了那幾個人的前麵,叫她的名字:“張萌。”

張萌停下,額頭上的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看起來很是猙獰。她張著嘴巴,看著夏落的樣子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寄托,她哀哀的叫著:“木木。”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了。

夏落走過去,張萌又從地上撿起煙和打火機來,蹲在地上,顫顫的夾著煙,一遍又一遍的點著煙,可她的手一直都在顫,根本點不著。

“你怎麼了?”夏落問,給她點上煙。

張萌回過頭來,抹了抹自己眼角的血,她從嘴裏吐出一口煙來,回答夏落:“他又打我和我媽了,逼著我媽要錢,說不給就打斷我媽的腿。”

“然後,他就舉著凳子要砸我媽,我,我一激動,用花盆砸到了他的頭上。”張萌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身子都跟著抖,抖的她蹲都蹲不住,直直的坐到了地上,這才稍微穩了點兒:“我出來的時候,送急救室了,醫生說……”

“醫生說不敢保證他的生命。”最後這一句,張萌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那是她的爸爸,她的生父。

夏落的臉也跟著白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直直的看著張萌。她從開始認識張萌的時候,張萌的爸爸就一直打著張萌和張萌的媽媽,她爸爸穿名牌,進出高檔會所,開名車,抽好煙,身邊的女人也跟著心情換。

“不是,已經離婚了麼?”夏落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張萌還打電話說她爸媽要離婚了,終於要離婚了。

“這次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他要房子,要車子,再要五百萬。”張萌顫著嘴唇開口,眼裏滿是恐懼和掙紮:“我媽沒了,我媽真沒錢了,都被他花光了,都給我用了,最後那點兒錢都是我們那些店的周轉資金,給不得啊!”

張萌始終都沒能掉下一滴眼淚來,夏落卻想哭,可張萌又問:“他要是死了,我也是死刑吧?不死也得蹲很多年,那還不如死了好,省的給我媽製造負擔。”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不死,會比死了還難受,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夏落咬了咬唇,勉強勾起嘴唇,攬過張萌的肩膀:“那你還敢那麼狂,那麼打人,你就不怕給你媽添堵?”

張萌把頭靠在夏落的肩膀上,一口一口的吞雲吐霧,過了半天才答:“就是因為沒人寵,沒人護著,我才得強,才要狂,要不然不僅是我要被欺負,連我媽都得讓人低看。他們要是有本事給我媽添堵,夏落我跟你姓!”

“嗬嗬。”夏落笑,看著麵前那些想上前又不敢的人,也覺得好笑。

張萌也笑,嗤嗤的出聲:“嗬嗬,不等他們到我媽麵前,我就得滅了他們。”

“他們打我可以,抽我可以,要是敢給我媽添一點兒麻煩,我是一定要滅了他們的。”說到這兒,夏落都跟著笑了,她明白張萌,張萌的媽媽跟她爸一樣,是彼此的天,甚至張萌的媽媽對於張萌來說,比夏正豪對於夏落來說還重要。

夏正豪還總要出去,沒有太多時間陪著夏落,護著夏落。

可張萌是一直跟著她媽的,兩個人根本就是相依為命。

門口突然一陣騷動,夏落和張萌都以為是警察來了,可一抬眼,卻是江冥。江冥身後的人過去叫了店長,提了不少錢過去。

夏落有些不解,從張萌出事兒到現在,一共才多長時間啊?江冥這就知道了,還拿了現金過來。她到底要欠江冥多少才是個頭?她拿什麼給江冥還啊?

江冥則是一路走過來,眼看著兩個人都沒什麼大事兒才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夏落,根本是一點兒事都沒有。這才看著張萌笑:“你還不起來過去給你看看傷。”

“沒事兒,早上他打的,這隻是裂了,要潰膿什麼的早就開始了。”張萌也對著江冥笑,根本不在乎那傷口。她剛開始練的時候,哪天不是傷痕累累的?這會兒痛覺好像都麻痹了,還好,她還真練出了能保護她媽的本事。

隻是,傷了她的爸爸。

“得了,趕緊去看看吧。”夏落推了推張萌,江冥隻那一句話之後就沒了,可是她不能這麼看著張萌放著自己的傷口不管啊。

張萌終於站起來,江冥卻帶著幸災樂禍又說:“你真猛,那邊兒的事兒還沒個結果呢,這邊兒又開火了。”江冥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了這會兒,隻有剛剛緊張了一會兒,眼見著夏落沒事兒,他的好心情就又給跑回來了。

夏落瞪了江冥一眼,江冥笑笑,也不多說了。

可張萌也一向都不是能吃虧的主兒,斜斜的看了江冥一眼,然後就微微撇了頭,貌似無意的說:“我再怎麼猛也比不上某人啊,對某個女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連她身邊兒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