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西京院(1 / 2)

滄雲瀟在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中依然保持上風,隻不過這種極度需要集中精力的打鬥讓他沒工夫擔憂兒子的安危。兩把長劍從他的眼前鑽出,滄雲瀟撐起梨花朝後方小跳一步,見那兩柄劍依舊不饒人,幹脆將梨花勾在腳上踹了出去,隨後借著反彈的力量再度接住。此時所有黑衣人都朝他衝過來,滄雲瀟眉頭緊皺,奮力將梨花插入土裏,沿著直線向前突進,隨後一個反撩,將梨花整個翻了回來。他的雙手再次回到槍托的前端,雙手輕輕一擺,陡直的梨花居然如晃動的巨蛇,將兩旁的黑衣人盡數震飛。

可他的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架不住如此多的攻擊,就在滄雲瀟想要借用梨花跳過這群黑衣人的包圍時,感覺到背後一陣冰涼。

滄揚海在遠處看到父親的潔白的衣服正逐漸染紅,趕忙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他的視線似乎與父親有了接觸,隨之而來的人潮就將滄雲瀟吞沒。

“流水之勢…”滄雲瀟被壓在最下麵,卻還不肯放開手中梨花,他急忙用掌勁頂著上麵的黑衣人,待到空出些縫隙後便迅速將梨花傾斜著壓在身子底下,而後將所用掌勁拍在梨花的槍杆上,配合自身的雙腳與脖子的氣力一同使出。他就像個不知疲倦的武者,金槍在手,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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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歌

血染無雙城

17.西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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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離…”紹歌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手:“總算找到你了。”

“嗯?”滄離的思緒被迫拉了回來,看著一旁的紹歌:“怎麼了?”

“該回家吃飯了…”

“是啊…”滄離看著自己曾經的家,隨後擺擺手,與紹歌一同離去:“該回家吃飯了…”

薛城的夜晚似乎也格外熱鬧,許多百姓就著習習的涼風,舉著把扇子在街上有說有笑的走著。一個稚幼的孩童手裏握著串冰糖葫蘆,在他父親的牽引下穿過石橋,從滄離跟紹歌兩人身旁跑過。不遠處的夜市上隨處可見散賣的小吃和玩意兒,其中一個泥人吸引了滄離的注意,他蹲下身子將那個泥人握在手裏,看著紹歌,兩人對視了十幾秒後,滄離再次將那泥人放了回去。

“這泥人可是我們薛城功臣滄雲瀟的玩偶呀!”老板追問了句:“您若是要的話我再給你便宜三錢。”

滄離看了看那玩偶手中握著的長槍,搖了搖頭。

薛城雖是北城,卻有著一群心靈手巧的花匠,把別處難存活的植物都養的異常茂盛。紹歌看著一旁搖曳的紅楓,隨後將視線移到滄離的背影上,此刻她的臉上有種難以描述的表情,既高興又難過。

那個與自己從小玩在一起的發小,現在居然長成這般模樣,紹歌能從滄離的背影中讀到他的寂寞,那種孤身一人的苦楚,也許隻能在某個夜裏,對著浩瀚星河,喝一口酒訴自己衷腸,而後淚如雨下。

紹歌突然小跑到他身旁,隨後停下腳步,拉著他的手:“滄離!”

“嗯?”滄離並沒有任何表情,思緒似乎還停留在十二年前:“怎麼了?”

紹歌嘟起小嘴,心中暗罵這個不諳世事的臭家夥,隨後拖著他大步向前:“快點走啦!再不回家的話,飯菜都涼了!”

“我有家麼?”滄離隻得被牽著:“我的家在哪裏?”

前方的紹歌頭也不回,似乎被問的有些傷心,眼眶中的淚珠差點就要落下,但她卻深吸一口氣,隨後指著自己的家院:“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離恨歌----

此時在中原某處竹林中,落有一個雅致的涼亭,裏頭竹桌一張,上頭隻放了盞油燈,微弱的火光中似是有個人影站在一旁。而涼亭外有一人正跪在地上,此時另一人正從遠處小跑過來,隨後一同跪下。

“漠河的宦官劉順及其黨羽皆死於葬丘。”

亭內的人並沒出聲,而是用手玩弄著那微弱的火光,對久跪不起的那人說道:“西川,你以為呢?”

那位名叫西川的人終於開口道:“當年滄家長子失蹤,以目前的線索來看,可以肯定是滄揚海,也就是滄離幹的。”

“這隻螻蟻既不隱姓埋名,還大搖大擺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此時亭內的人緩緩走出,後頭還牽著一隻玩寵,可等那寵物出現在夜色之中,居然顯露出猛虎的模樣:“這可是你的錯!?”

西川身旁的人聽後趕忙哆嗦的解釋道:“禦史大人曲解了!這滄離本就是浪客,武藝高強不說,三年年前關外西丘幽衍丘陵那場鏖戰也沒能把他的小命奪去。而且平日裏他雖是不躲藏,但也沒有公然與我們叫囂。隻不過是今次漠河的事情…才…才…”

“才什麼?”這位禦史就是當年殺了滄離全家的南陽通,但此刻他孤高的麵孔卻被夜色擋住,讓人捉摸不透:“才讓你起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