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偌大的操場上一遍寂靜，教室的牆頂上懸掛的吊扇飛快地轉動著，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著，一年級二班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坐著趴在桌子上酣睡的方年之。
將一道道新公式的題目寫好後，二班的班主任張老師一轉身就看到趴在座位上睡覺的方年之。
“方年之，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我的課上竟敢給我睡覺！”
張老師嗬斥出聲，扔出的粉筆頭拋物線一樣飛了過去，準確無誤地砸在方年之的頭上。
被砸醒了的方年之站了起來，揉了揉被砸疼的腦袋一副被饒了好夢的模樣，他半睜著眼冷冷地看著老師不說話。
見他這麼一副鬼樣子看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的張老師厲聲道：
“不說話是吧，是不是沒睡夠沒睡醒啊，行了，你也別上課了出去給我到外邊蹲馬步去，等你清醒了再給我進來。”
方年之還真的是沒睡夠沒睡醒，一言不發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烈日當空，知了不知疲倦地吵鬧著，腳踩在地麵上的感覺就好像站在烤爐上，挨著牆蹲著馬步的方年之汗水從額頭一滴一滴流下，忍著腳底上的燙感他目無焦點地望著前方。
下課的鍾聲很快就響了起來，率先走出了教室的張老師拿著書走在蹲在牆角邊上方年之的麵前，看著他讓汗水浸濕了整個背麵，他有些不忍心。
“別蹲了起來跟我走吧。”
方年之聽話的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不緊不慢地跟在張老師的身後。
教師辦公室裏，張老師將辦公室裏的風扇打開轉個頭朝著方年之吹著。他輕聲細語地對他說：
“你好好跟老師說說，你這一大早上的你就犯困是為什麼！難道是昨天晚上上網吧打遊戲去了？”
風吹散了身上的燥熱，沒那麼難受也沒那麼困了的方年之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憨笑。
“哎呀老師，你是真懂我呀！”
“我說你這混小子，我好好跟你說話呢，別給我沒皮沒臉的。”
張老師無奈地歎了一聲，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方年之的麵前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方年之啊，你聽清楚了，這次老師可以不追究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但是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上課趴著睡覺的話，我就不會隻是罰你站在門外蹲馬步這麼簡單了，我會直接致電給你媽讓她帶你回家去。”
聽得張老師話語裏的意思，方年之沉默了一會兒後應了一聲：“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等他走了出去之後，辦公室裏一個坐在角落批改試卷的年輕女老師抬起了頭。
“張主任啊，我瞧著這個叫方年之的小孩也就是皮了些，他本質不壞，你隻要換個方式好好教他，他還是可以挽救的。”
張老師認真地點了點頭，笑說：“是啊，對待像他這樣的學生我是該換個方式方法了。”
教學樓的過道上學生們來來往往，一年二班的幾個女同學紮堆議論著剛從教師辦公室走出的人，她們交頭接耳說出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蘇單影也站在其中。
站在她們中間的她清楚地聽到她們是怎麼嘲笑他、諷刺他、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辱罵他，好像在她們眼裏隻有罵了他的人，才能彼此交流，才能被視為同類。然而當他快要經過她們身邊時，她們就乖乖地閉上了嘴一個個的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
雖然蘇單影也很討厭他，但她從不敢這樣侮辱人也說不出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記得有一次她偶然聽到別人說她是個沒爹疼的女孩時，那時候的她就因為這一句話難過了很多天也怨懟了媽媽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