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婦微微愣怔,猶豫了。男子是她救回來的,雖然對方氣度不凡,但畢竟一無所知,若海棠姑娘並非他所尋之人呢?或者,他根本就是騙人的呢?知人知麵不知心,她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柳輕塵怎麼不知道對方所擔憂?麵色不再一向的淡然,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看向何寡婦道:“嫂子放心,在下不會對你們造成困擾和麻煩的。”
何寡婦那雙眼睛晶亮,若不是衣著打扮,沒人會把她當做是普通的村婦。
思量了一下,挑眉,“當真?”即使她不說,以這個男人的本事,想必也會知道的,還不如主動一點,希望他能念著她的好不要做出對傷害村民的事。
“在下從不妄言。”
“可是,這麼晚了,你確定要現在去?”
“這……”柳輕塵哽住,他確實沒有想那麼多,但是,希望就在眼前,他怎能不著急?
何寡婦想了想,“當下已經很晚,你去也不太方便,這樣吧,你在這裏住一晚,我去其他地方。”
“這……”柳輕塵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的腹部一眼,想了想,“叨擾許久,我已無礙,明日一早再來吧。”
既然人在這裏,他也不急於一時,但要他留在這裏讓大腹便便的孕婦摸黑去找住處,怎麼都不是他柳輕塵能做得出來的事,即使對方再三強調沒事,他也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
“可是你的身體……”何寡婦知道對方心意已決,她也不再強留,雖然自己是好心不想對方托著病體無處可去,可太積極,反倒讓人覺得自己別有居心,人言可畏她還是怕了。
柳輕塵微笑:“已經沒事了。”
何寡婦恍惚了一下,腦中有什麼閃過,最終沒能抓住,輕咳一聲:“沒事就好。”
告別何寡婦家,柳輕塵看了看寂靜而破敗的村莊,想了想,直接朝白雲山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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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過早飯,海棠背著背簍獨自一人往之前茅草屋走去,她想多挖一些竹筍回來。自從有一天給他們做了一頓竹筍炒肉,沒有想到那兩個男人對竹筍親睞有佳,當然她自己也很喜歡,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那就多備一些吧。她的方案和計劃已經給村長了,雖然說是再商量考慮,但是她相信最後都會按照她想的去做,必須,別無他法。等到了那時,可就沒有選擇這麼清閑了。
對於她的獨自出行,華廷煜本是不允許的,但在她一再的保證下最終點頭同意。
看著走遠的人,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遠處的白雲山,黝黑而深邃的雙眸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麼。
“華大哥,你就不擔心那人去找她?”嶽舒雲有些不能理解自家老大,既然擔心,為何還讓對方獨自一人出去?之前不是還表現的很緊張嗎?口口聲聲說不在意,既然不在意,那還親手雕刻木簪送人?真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呐。
華廷煜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其實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態,或許,自己真的如嶽舒雲所說,他在感情實在太過愚鈍。
“喜歡就要說出來,這是你當初跟我說的,可為何到你自己了,卻又舉足不前呢?”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了,道理說的比誰都好,可輪到自己的時候,咋就這麼讓人操心呢?
“不一樣。”淡淡的嗓音,縹緲而茫然。
“怎麼不一樣?她難道不是你喜歡並且想要進一步發展甚至打算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嶽舒雲有些激動了,“我們的確是不一樣,至少,你和她是看得到希望……而我……”說到此,他頓了一下,垂首,卻顯示不住那股夾雜著落寞傷感還有懊惱憤恨的複雜情緒——他真的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無力……和不甘。
華廷煜歎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嶽舒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