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善大腦裏最先閃過的是那個名字叫做花奴耳的丫鬟,心裏咒罵了一聲。
麵前這個環著雙肩的男人一身玄色,束著高冠,一副鮮衣怒馬的公子哥模樣,正挑眉俯視著蘇善。
蘇善隻抬頭看了一眼就馬上把臉埋到土地裏麵去,自己的手腕卻被人托起來。
“虧你想得出來稱病曠學這種伎倆,”男人翻了個白眼,“還不快起來!”
蘇善避開男人的攙扶,索性把手臂盤起來遮住臉。
“那你就在這裏趴著等老太君回來。”
蘇善顧不得那麼多了,聽男人的意思老太君還沒有回來,她可不想惹老太君生氣,老太君老太君,這稱呼聽起來就挺可怕的。
蘇善慢慢地爬起來,男人伸出一隻手,蘇善瞪了男人一眼,自己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
“珊瑚呢?”
男人涼涼地說,“我已經讓人在大門等著了,這會兒應該去洗衣裳了。”
“洗衣裳?!”
“對啊,”男人優雅地揉了揉手腕,“主子有錯,當丫鬟的不僅不阻攔還助紂為虐。”
“哦是麼,”蘇善笑得陽光明媚,“那真是沒辦法,我隻能去幫珊瑚洗衣裳了。”
男人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蘇善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蘇善換了件下人的衣裳,到雜物房去洗衣裳,一洗就洗到了黃昏,蘇善的手早就吃不消了,畢竟自己原來生活在一個電腦電視電冰箱的時代,洗衣服什麼的從來都是洗衣機的事,況且現在自己還沒發育完全的身體體力也不好,洗衣裳洗了幾個時辰,中途很多下人路過,竟然沒有一個來幫助她的。
蘇善看左右沒人,挽了挽袖子,伸懶腰休息一會兒,聽到了腳步聲,蘇善繼續把手插在木盆裏。
“小姐?你幹什麼呢?”
蘇善下意識地回頭看,珊瑚麵色紅潤,好像剛睡醒的樣子,正吃驚地盯著蘇善,“你洗衣裳幹什麼?”
蘇善疑惑,“你不是也洗衣裳麼?”
“沒有啊,你一直在這裏洗衣裳?”
珊瑚不可思議地說,“徐管家說你找他放風箏,讓我去休息。”
“放個屁風箏!太陽都下山了!連風都沒有!”
被人耍了?!
蘇善懊惱地看了看自己不成樣子的雙手,“他是個管家?”
一個管家竟然這麼大麵子?!這都是什麼世道!
蘇善讓珊瑚帶著她去徐管家的房間,她一點也不客氣,直接一腳踹開房門,徐管家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坐在紫檀木座上好像就是在等蘇善。
“三小姐。”
“呦,現在客氣了?”
徐管家瞟了蘇善一眼,“你要是真想讓老太君知道你私自出去還和孟家的三小姐發生口角,就盡管大點聲,反正老太君的耳目多,隨便說點什麼就傳出去。”
“她回來了?”
“當然。”
蘇善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和那個女的遇見了?”
徐遠令沒有接話,隻是盯著蘇善的臉。今天他就現在不遠處,她和孟淑儀對話的全過程都盡收眼底。明明是同一張臉,神態和脾性竟然讓他有點陌生,這讓他突然想起那個女人。
“我和老太君說你去書房看書了,要是不想讓珊瑚受罰,就不要說漏嘴了。”
“所以今天你就是故意讓我洗了那麼久的衣裳?”
徐遠令斜視蘇善,“是你自己要去的。原本我也不會把珊瑚怎麼樣,若真罰她,老太君早就懲治你了。”
看來人還不算壞,一直要幫著她瞞過老太君。至於今天洗了那麼久的衣裳……蘇善扯了扯嘴角,好像的確是自己硬要去的。
“大小姐要去看望你,被我的人擋回去了,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去看一下大小姐。”
“哦,那我走了。”蘇善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徐管家的臉上竟然有一種探究的意味。
“三小姐。”
蘇善聽見徐管家叫她,不由得把邁出門檻的第一隻腳再縮回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你是不是生活在……另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