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生命的衝刺,一次尊嚴和榮譽的衝刺,肉體已經麻木,惟有精神永存。扈華國跑到第三圈時,左腳扭傷,終於倒下了。經診斷,踝關節疲勞性損傷,需住院治療一個月。“獵人”前來探望,問候中設下陷阱:“你可以住院治療,集訓可以停止了。”扈華國堅定地說:“我明天歸隊,參加集訓。”
第二天,一隻小船將扈華國載到河心,教官把他推入河裏,開始了1000米的逆水武裝泅渡。他在水中逆水而上,艱難沉浮。有幾次他真想永遠沉下去,有幾次也真想抓住船尾的救生圈,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知道這裏沒有烈士,隻有活著的英雄。扈華國剛遊上岸,教官又讓他背著60公斤重的迫擊炮強行軍15公裏。這一次他又摔倒了,第二次住進了醫院。一個月的強化集訓是殘酷的,甚至是“慘無人道”的,外籍學員紛紛退縮,外國一名海軍陸戰隊隊員竟在睡覺時故意從高低床上摔下,造成大腿骨折,逃脫了他稱之為“死亡地帶”的集訓。除王亞林和住院的扈華國外,所有外籍學員都被淘汰回國。美國國旗悄然落下,意大利國旗也不再升起,學校操場的旗杆上,隻有中國國旗和舉辦國委內瑞拉國旗在高高飄揚。
王亞林體驗了近20小時的戰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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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體能訓練終於結束了,38個課目集訓正式開始。受訓者不知道當天訓練的內容,一切都是未知的。合格者將親自升起自己國家的國旗,淘汰者將降下國旗回家。9月20日清晨,王亞林獨自一人將鮮豔的五星紅旗升上了旗杆。今天麵臨的將是何等的折磨和考驗,他不得而知。王亞林被教官帶上了警車。來到一個四麵峭壁的山坳,教官命令他盤坐地上,突然,另一名教官按“戰時想定”向他臉上施放高濃度瓦斯,刹時,王亞林的口腔、鼻孔、眼睛灌滿了瓦斯毒氣,淚流滿麵、呼吸窒息,他本能地揮舞雙手驅趕毒氣,最後他將整個臉部埋進泥土,在地上不停地翻滾,雙手拚命捶打胸口……
一刻鍾後,教官宣布抗瓦斯訓練結束,王亞林剛爬出山坳便一頭栽倒在地上,經過隨隊醫生搶救,他蘇醒過來,心裏不住念叨:“照這樣訓下去,命可就保不住了!”
教官走過來說:“記住,比死亡更殘酷的訓練還沒有開始,如果你受不了,可以申請回國。”王亞林抹去淚水說:“是的,我時刻都想回國,但我要領教你們的訓練究竟有多殘酷!”
一個大雨瓢潑的下午,王亞林正在教室上偵察理論課,突然,一夥荷槍實彈、扮演恐怖分子的隊員衝進教室,鳴槍告警:宣布所有學員被俘,並脫下迷彩服,包住頭,捆上手腳,押上箱式貨車,送進深山老林中的“監獄”。僅僅過了5分鍾,王亞林就被“暴徒”拖出“牢”房,旋即綁住雙腿,頭朝下,吊在滑輪上,隨著滑輪的轉動,他的頭一次又一次沉入汙濁的水池,等到王亞林的腹部漲成了圓球,口鼻溢出髒水,他才被扔在地上。接著,“暴徒”們又用腳輪流在他的腹部蹂踩擠壓,直到壓出全部的髒水……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王亞林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又被“暴徒”用繩索綁在固定的木樁上。他們抓住他的腳掌,用竹條抽打,直到腳板青紫,疼痛使王亞林再一次昏迷。被冷水潑醒後的王亞林,無法睜開雙眼,因為“暴徒”們在不停地向他身上澆灑刺鼻的化學藥水。10分鍾之後,王亞林被第三次押進審訊室,“獵人”給王亞林送煙,要他喝酒,不時問寒問暖。忽然,一記悶棍從背後將他打倒在地上,接著是一陣雨點般的拳打腳踢……第四次審訊則更加無情。深夜,王亞林剛躺下,迷迷糊糊中又被帶進深山,一桶桶冰水從頭淋下,高壓水槍射向全身,之後又被帶上光禿禿的山頂,接受寒風暴雨的“洗禮”……近20小時的俘虜苦難,王亞林從活到死,從死到活,肉體已經冰涼,惟獨那顆對祖國的忠心還是熱的。
20個河螺維持了王亞林4天4夜的野外生存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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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中旬的一個晚上,教官用汽艇把王亞林送上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隻給了他一把砍刀、一個魚鉤便駕艇離去了。島上除了荊棘和藤蔓外別無生靈,此時的委內瑞拉正是雨季,冰雹和大雨在無情地消耗著王亞林身體的熱量,毒蚊也輪番進攻。王亞林去挖野菜充饑,去河中釣魚,可兩天過去了,他卻一無所獲。絕望開始爬上心頭。第三天,當他踉蹌著到河邊飲水時,頓生靈感:河中應該有河螺,於是,他急切地撲向河裏,整整4個小時,他終於找到了第一顆河螺,在接下去的3天裏,他找到了20個河螺,從而找回了生存的希望,吃!一定要吃下去,連肉帶腸吞進肚裏。就這樣20顆河螺維持了4天4夜的野外生存訓練……
整整3個月,王亞林終於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38個課目的訓練,並且獲得5個第一。那天,王亞林站在迎風飄揚的國旗下,接受了委內瑞拉陸軍院校司令諾加斯少將授予的“榮譽軍人”勳章。諾加斯握住王亞林的手說:“美國軍人走了,意大利軍人也走了,中國軍人了不起,我祝賀你!”
87個令人心驚的日日夜夜終於闖過來了,王亞林和戰友扈華國成為惟一獲得榮譽勳章的外籍學員。一位教官問王亞林:“你回國後有什麼獎勵?”因為凡是在這裏完成訓練的美國特種兵,可以得到大把美元,享受終生榮譽軍人的最高待遇。王亞林是這樣回答的:“中國軍人從不為個人利益而戰,對祖國忠誠是最高的準則!”扈華國以同樣優秀的成績全部完成了38個課目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