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眾人又羨又妒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這是多麼大的恩榮。
因為人會死,而這棵叫我名字的梅樹卻還可以在這奢華的宮中開萬度冬春…
我神色收斂的再次謝恩。
(1)引自《宋徽宗畫半開梅》。
之後眾人又接著閑散的遊覽梅花、青鬆、寒柏等。
十二皇子和我一起對我的奴梅樹評頭論足。
我眼睛無意的一瞥在我旁邊的姊,卻看見權禹王正和她低低的說著什麼,姊開心的微笑著。
我側耳傾聽了一下,然後聽見“你的父親是個英雄…”什麼的話。
登時我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反而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為什麼是“你的父親”而不是“你們的父親”?
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出的你就輕視我不成?
縱然這樣出盡了風頭,難道在別人的眼裏我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沒有姊那麼光明正大的麼?
我的心驟然變冷,充斥了說不清的不甘心。
夜宴最是奢華熱鬧。
今晚皇後果然穿著那端雪之衣出席宴會,驚豔四方。
這件衣服的確是極品,就是人到中年,體態略有臃腫的皇後穿了也顯得嫵媚多情,增添了不少光彩我聽見站在我旁邊伺候著的善善輕歎了口氣,知道她終是為我感到惋惜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美,新年穿白衣,未必是個好兆頭。
我知道白天我已經出盡了風頭,已經少不得人嫉恨我了,加上一直對權禹王的話耿耿於懷,所以我隻是低調著默默吃著點心水果,看舞姬們演出。
一曲《祝春》完畢,舞姬們紛紛散去。
隻聽太後歎了聲氣,“每年元日隻是這些老套的東西,讓人生煩,不知可有新鮮的東西?”
這樣的話也隻有太後能說了。
“聽說奴兮最近在練習舞藝,不如讓她表演一下如何?”大姬說。
她的消息真的很靈通,隻是回來幾天,我的事情就已經打聽得這麼仔細了。
隻是我學舞還不到一年,尚不精通,即使現在勉強跳了,不過是貽笑大方而已。這樣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ec
於是我婉拒道:“謝謝仁和帝姬的抬愛。隻是奴兮學的時間尚短,加之奴兮生性愚笨,現在隻是才學到皮毛而已,而在座的都是及盡高貴之人,恐怕看了奴兮跳的舞要三月不知肉味兒了。”
“此話怎講?”大姬挑眉問道。
“嚇的。”我擺出了一副小孩子直言不諱的樣子。
先是一片寂靜,然後大家都爆笑出來。
連一向不喜歡我的太後都樂得眼角的皺紋都堆到了一塊兒,“這個新鮮,奴兮小小年紀,講的笑話倒是挺逗人的。”
皇上也笑得差點把酒灑出來,“你這小鬼精靈。倒難為你逗笑了太後,可是立了大功。你說朕過年準備的這些賞賜是不是全都得搬到襲菸居了?”
我也附和著笑了笑,“皇上該賞仁和帝姬,都是仁和帝姬出的主意好。”
我這樣一說,大家就都以為我和大姬是提前商量好逗大家開心的。
“仁和有這份心朕很欣慰。仁和,你隻有一個寶貝兒子,前幾次你央求朕賜封他為世子,朕因為不合祖製而一直未準,今兒個過年,你能讓太後開懷一笑也算是有孝心,今天朕就準了你了。”
大姬又驚又喜,連忙跪下謝恩,“謝父皇。”
皇後也因親外孫能封為世子十分高興,對我溫和一笑,頗有感激的意思,“奴兮也有功勞,端雪的料子還剩下些,就賞給你吧。”
晚上回去後,襲菸居的宮娥太監們都十分興奮,繪聲繪色的談論著我今天如何出風頭。
隻有善善察覺到了我的疲累,給我泡了一杯上好的雪鬆茶。
我卻是連喝茶的精氣也沒有了。
“小小姐為什麼悶悶不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