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也隻有虛與委蛇一番:“奴兮也是有錯的,希望娘娘也能原諒奴兮。”
她笑了笑,便不再管我,反而靠近皇上,柔聲說道:“臣妾今天早上特意為陛下采了初晨的露水,泡茶剛剛好,自己還沒舍得喝,陛下現在可要去臣妾的念伊宮嚐嚐?”
皇上見她那一副已經知罪的模樣,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再加上她說“特意”“自己還沒舍得”的話,便也不好再惱怒於她。
於是姒修容攜著皇上離開了。
我趕忙去看善善的傷勢。
隻見她的臉已經紅腫了一半。
我暗吸了一口氣,姒修容好生狠毒!
我隻是輕輕碰了善善的臉,善善卻疼得連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我緊緊咬住嘴唇。
好一對兒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女,我不去招惹你,你反而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
那天奴兮請我到她的小雅齋去玩。
我仔細環量四周,奴兮和扇稚不同,她喜歡把寢殿裝扮得極盡奢華。
我四處摸摸碰碰,有好多新奇的珍玩就是我也沒見過的。
她很隨意的搭著矮幾,捏著後頸,問我:“比起姊的房間如何?”
我愕然,“你怎麼知道我去過扇稚那呢?”
她嗬嗬的笑,“我看見你放在外殿上的鞋子了。”(1)
我想起我們以前鬧過的別扭,尷尬的笑了笑。
“我還看見元遙在外麵候了好長時間,你們倒是聊得開心。”她依然逗趣著。
我假意咳了咳,趁機轉換話題,“那天聽說你在學舞,什麼時候能看看呢?”
“自然是有用的時候。”她像是一幅開玩笑的口吻。
“啊,我昨日去看九皇子,發現他的氣色好了很多,和以前大相徑庭了。”
“嗯,都是玉昭容善有善報。”
我沉默,其實若不是奴兮經常去陪九皇子聊天、散心,九皇子也不會好得那麼快。
“奴兮你也功不可沒呀。”
她不置可否,“可這樣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真不知道那些太醫怎麼做事的,開的方子吃了也不見好。”
“那些太醫怕開錯了藥擔當責任,所以開的那些藥也是不溫不火的,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
她恍然大悟的,“怪不得。要是以後我學些醫術就能給九皇子治病了。”
我看她那關切的神色,不由得湧起一絲傷感,用小的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問道:“奴兮如果我也生病了,你會這麼關心我麼?”
奴兮顯然是沒聽見,問我:“你剛才說什麼?”
我慌張答道:“沒,沒什麼。”
她笑起來,“怪人。”
不過她又加了一句,“十二皇子,如果你要是生病了,我一定是很擔心的。”
我猛然抬頭,看見她微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頰上投下了一層雲影。
奴兮,真是可愛。
(1)《禮記&8226;曲禮》中規定:“待坐於長者,屨不上於堂。”屨,即鞋子。
就是說古人進屋都是要脫鞋的;這也是為什麼古時男子去女子那偷情時都要把鞋子藏於室內的原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