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罰
我和九皇子告辭時,權禹王追了過來。
他沉聲對我說:“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九皇子見勢說:“我先回萬和宮等你。”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單單找我說話,看他那好似能穿透一切的眼神,心中煩躁不已。
他開門見山:“我記得剛開始見奴兮小姐時是和十二皇子在一起的,怎麼這時和九皇子來了?”
我瞪他,“十二皇子被殊賢妃叫去讀書了,我隻有找九皇子玩了。不行麼?”
他又問:“你和南贏王下棋,未必能輸,為何突然就罷棋了?”
我反詰:“九皇子不也半途罷棋了嗎?”
他略有溫怒,“那是因為父皇及時製止了這種場麵。若真是按你所想,九皇子贏得了這場棋,給他帶來的可不隻有風光…”
我自知剛才所做多有不妥,但在他麵前卻死不承認,倔強的說:“是南贏王自己的棋藝不精,怨得著誰…”
他一下子鉗住了我的手臂,憤憤地看著我。
我一臉驚恐,不相信他竟然這樣的對我。我死命的掙紮,可是無奈力氣太小,我大喊道:“放開我!”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反抗,隻是冷冷的說:“你太任性了!”
我纖細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痛,憤怒的我此刻也不再顧慮什麼,一下子咬住了他的手。
他吃痛皺眉,可是卻沒有如我所願放開我。
一時間的僵持。
他依然鉗著我,而我死死的咬住他的手。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你這樣會給周圍其他人帶來困擾。”
我身子明顯一顫。
他又接著說:“想必你是一定聽過這首關於棋的詩:爛柯真訣妙通神,一局曾經幾度春;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
突然有冰冷的液體滴落在他的手上,他吃驚的看著我。
我強抑製自己的眼淚,鬆開了口。
我低下頭,小聲地問:“你是說奴兮討人厭了麼?”
*
我精神恍惚的走到萬和宮,發現九皇子正倚著牆在院外等我。
我急走幾步,埋怨他:“怎麼等在外麵呢?小心身體。”
他笑得無邪,“這樣就可以早些見到你回來。”
他見我不語,拉起我的手,又接著說道:“奴兮,今天謝謝你。若不是你,說不定父皇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還有個九兒子尚存活在世…今天總算能為母妃爭口氣…以前一直是母妃的累贅…奴兮,我該怎麼謝你才好呢…”
我聽著九皇子真摯的話,看著他信賴的眼神,心中突然一酸,自己剛才險些害了九皇子,可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卻隻還是一味的信任著自己…
我哽咽起來。的9d
九皇子不明就裏,手無足措起來,“奴兮,你怎麼了?”
“對不起…九皇子…對不起…”我不知疲倦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九皇子剛開始還問我怎麼了,但看我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味的哭泣,良久,仿佛才下定決心般,半似猶豫的將我攬入懷中,輕聲哄著。
*
我與姒修容的爭鬥維持了一年多,或明或暗,糾纏不清。這其中並不都是我占優勢的,有時也會吃暗虧,費神費力。
如果可能,真的不想與這樣的人為敵,但這些似乎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一山不能容二虎,我們之間注定要有一個人要承受失敗,而失敗的後果將是巨大而又慘烈的。
那天被太後叫去。
太後眼不見心為淨,平時根本不會想到要見我,所以此行讓我有些忐忑。
我來到久別的壽安宮,在巍峨莊重的正殿拜見太後。
宮殿裏煙霧繚繞,朱紅色的木階看起來已經有些陰冷陳舊,宮人們走路都是輕輕的,生怕弄出聲音惹太後罪罰。
我看見太後高高在上,表情冷淡傲然,又似乎隱隱含著怒氣。然後我看在旁邊的姒修容正站著為太後有節奏一下又一下的輕捶後背,她不看我,我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來這次凶多吉少。
我上前走了幾步,身後就伴隨著微微的吱呀木質聲。
我跪下,清脆無比的聲音響徹大殿,“奴兮見過太後娘娘,太後萬福,娘娘吉祥。”
太後卻不領情,輕哼了一聲。
太後端著架子,姒修容又一言不發,我隻有在那端正的跪著。
我這樣尷尬的跪著足有十分鍾,太後才冷冷的開口,“你若是對烏姬也這樣的恭敬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