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堵得慌,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楚翹心裏亂極了。根本無法去考慮那麼多,一個太子殿下已經讓她始料未及。之後的事情眼下她真的考慮不了。
她考慮不了無妨。隻要她能聽進去就好,墨瑾接著說道:“當日的事兒,我也在,所以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公子隻是跟他說,要麼就放棄你回去。他會助他,要麼就借此徹底的脫離北冥皇室。永遠和你在一起,做一對山野夫妻。”
“公子從來沒逼過他,隻是把路擺在他麵前,要是這樣也算趁人之危的話,那公子豈不是太冤枉了。”
冤枉麼?若是換成任何人,誰能在那種時候選擇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養育之恩大於天。誰能無動於衷?
“要是換做你,你會怎麼選擇?那個人不是別人,是生養他的母親。”楚翹回了一句。
她執意這麼想,墨瑾表示也無可奈何。隻是有一種挫敗無力的感覺。令她很抓狂。
楚翹也很理解,畢竟各自的立場不同。“咱們各自的立場不同看待的角度也不同,你是蘇夜身邊的人,會這麼想很正常。時候不早了。睡吧。”
她現在心很亂。腦子裏亂成一團,快要炸開了一樣。不想再想了,真的不想去想了。轉過身背對著她,出神的看著黑漆漆的麵前。眼角似是有什麼東西滑落下來。
墨瑾歎了口氣。轉過身看向她。“大姐,拋開公子那邊,就說你,你真的想好了要跟他走了麼?他是能養得起你,也能養得起這一家子。可你有想過你是以什麼身份跟在他身邊?侍妾?將來他的妻一定是一個在朝政上能給他助力的人,你最後的歸宿的就是成為他後宮中的一個寵妃。可紅顏易老,人是會變的。後宮的女人何其多,也從不缺貌美之人,他對你的這份愛又能維持多久呢?”
“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現在想靜一靜,睡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心一蹦一蹦的疼,侍妾?寵妃?她真的能為了一個男人委屈到這種地步麼?
或許在這裏這不算什麼,甚至還會覺得是無上的榮光,可這些不是她稀罕的,她想要的隻是一份簡簡單單不摻雜任何雜質的愛情。找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平淡到老。
僅此而已。
——他對你的這份愛又能維持多久呢?
是啊,這份愛又能維持多久,當一個人麵對的誘惑多了,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真的能堅守許諾一聲的承諾麼?
不是對他沒信心。是對自己沒信心。這是畢竟是古代,不是現代。女人的局限性在那擺著。她一個人無法與這個操蛋的社會體製抗衡。
不過,從古至今,高門娶妻。哪一個不講究門當戶對。單看現代社會那些所謂的豪門就是例子,灰姑娘畢竟是少數,家世,學曆,無一不在考量的範圍內。
豪門深似海。當灰姑娘擠進去時,所要承受的相對也多了。豪門規矩多。白眼,輕蔑,比比皆是。
現代亦是如此,更遑論古代。
她自己真的能摒棄尊嚴與傲骨。甘願被他養在金絲籠裏做一隻每天隻等著男人回來的金絲雀麼?
至少,現在她辦不到。即便為了愛情,因為元稹愛她,她能受得了這份委屈,那弟弟妹妹們呢?
也要忍受著他那些皇室家人的輕蔑與白眼,沒有尊嚴的寄人籬下麼?
輾轉反側,一夜沒睡,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她就起來了。推開門,冷風灌入。吹散些許愁思。
看著蔚藍的天,想想身後還在熟睡的弟妹。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自怨自艾。生活從來不會同情弱者。
活下當下吧。就像她一直很喜歡的那句話,藥醫不死人,佛渡有緣人。順其自然吧。
今天是柳香的好日子,因為重孝在身,她們也不便過去。心裏多少還是會覺得遺憾,畢竟她們和柳家姐妹的關係那樣要好。
早上吃過飯。柳葉特地過來叫她們過去,被楚翹給婉言謝絕了,人家過來叫,那是出於情分。咱們可不能沒個深沉的真就過去了,娶妻嫁女這樣的大事是很講究的。現代也是一樣。
有孕的人不能參加婚禮,不能坐新人喜床。兩家同年結婚,相距不滿百天的,見了要互相給個小物件交換,比如頂針,線垙紅手帕之類的東西,再如,在路上,兩家結親的隊伍相遇了,也要互相交換小東西,一般有經驗的司儀都會讓新人提前備個小物件,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