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尋思著,該用什麼辦法消除金玲玲對我的誤會。突然間,金玲玲雙眼發生了十分恐怖的變化,兩隻眼珠子先是突然凹陷下去,緊接著又猛地暴突出來,白眼球夾著黑珠子一鼓一鼓的,眼神變得散亂。
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金玲玲的頭發一根根全都豎起來,像刺蝟,腮幫子鼓脹得像充氣的氣球。
緊接著,一陣極其陰冷的風從金玲玲背後卷起。我深感不妙,拔腿欲跑,金玲玲跳將過來,一把將我摟住,激動得語無倫次地說:“小哥,快要了姐姐吧,姐姐想你……”
如果說剛才的金玲玲還算克製還有點羞恥心的話,那麼現在的金玲玲已經徹底將做人的底線完全丟掉,變得像野獸般狂野。
如此場麵,我從來沒有經曆過。我趕忙手沾朱砂,胡亂地往自己身上抹,抹完之後,伸手掰金玲玲的雙手。
讓我十分震驚地是,此刻的金玲玲突然變得力氣奇大,兩隻白嫩的小手仿佛鐵鉗般堅固。她不但用雙手,甚至連雙腿也用上,緊緊地纏繞著我的腰,一刻也不鬆弛。我動一下,她就纏得更緊。如此下去,我的骨頭非被纏斷不可,我深知其中厲害,不敢隨便妄動。
低頭再看金玲玲,見她白嫩的臉色已經完全變成鍋底般黑,腮幫鼓脹,牙齒暴突,儼然一頭怪獸。
這個時候,任何心慈手軟都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舉起拳頭,對著金玲玲的腦袋狠狠一拳砸去。啪的一聲,拳頭打在金玲玲額頭,金玲玲竟然不慘叫,反而發出呼哧呼哧的喘粗氣聲。
我接連給金玲玲掄了幾拳,都沒能將她打醒。情急之下,突然記起叔公描述過陰魂俯身的景象跟金玲玲現在的表現很相似。於是,我沾了一把朱砂,抹在金玲玲天庭。
朱砂抹上去,金玲玲臉蛋的黑暈短暫地消失了一些,迅疾恢複原來的樣子。她呼哧一聲,張口朝我咬來,因為身子被她纏著,我不能跑動,隻能往旁邊傾斜一些身子躲開。在躲閃的空當,我給自己再次抹上朱砂,以防極陰之氣入侵。
“弟弟,快要了姐姐吧,哈哈哈……”金玲玲狂笑著,笑聲冰冷刺骨,手腳動作更加粗莽了。她纏著我的雙手和雙腳像鋼管般冷冰冰,根本沒有一點熱度。我使勁地又是掰扯,又是拉抻,卻總是無濟於事。
我突然記起,金玲玲胸部有桃花痣,莫非她變得如此狂野,跟她胸部的這顆痣也有關?
金玲玲的行為越來越瘋狂,她手腳並用將我纏得很緊,怪獸般張著大嘴,呼哧呼哧地喘氣,隨時都可能將我咬死。
情急之下,我豎起食指,對準她胸口黑痣的部位使勁地戳去。這一戳,我使盡了全力,隻聽到金玲玲一聲慘叫,渾身頓時癱軟下來,臉上的黑暈也散去了許多。生怕她再次醒來襲擊我,我不敢逗留,掰開她的手腳逃了出來。
狂奔了一會兒,我又深深地擔憂起來。金玲玲剛才的行為如此反常,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脫不了幹係,要知道,剛才我在她家裏待過,並且跟她有過“搏鬥”!萬一她突然暴斃,警察根據她身上留的指紋,遲早會把我抓走的。
越想越不放心,我返回到金玲玲家門口,繞到她家後院,輕輕地推開窗戶,往裏看。此刻,金玲玲已經恢複原來的樣子,臉上的恐怖陰黑之氣已經不見,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仿佛一團棉花似的,有氣無力地靠著椅背坐著,目光十分呆滯。
我很想再次進入她家,向她了解長三角痣的經過,可回想起剛才的可怕經曆,我如何都提不起勇氣,隻好轉身回去。
回到出租屋附近,經過一條兩旁種有矮竹的小路時,突然左邊掛起一陣風,盤著旋,呼呼地響。我用心感受了一下,除了左邊,前後和右邊都沒有刮風,而且這陣風很涼,根據叔公傳授的經驗,毫無疑問,這是一陣陰風!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被陰風侵入,輕則患上重病,重則在體內聚集,長出惡痣。長出黑痣,我縱然可以自己點去,或者讓叔公幫我點,但是這多少會消耗人體的陽氣。對於男人來說,陽氣就等於是生命!
我繞過那陣陰風,急急地往前走,後來幹脆小跑起來,不一會兒,終於把那陣陰風給甩掉。然而,仔細辨認周圍環境,竟然很陌生。小路兩旁的矮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九裏香。雖然開著白色的小花,卻一點香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