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為是幻覺,可仔細傾聽,外麵確實有沙沙的響聲。這響聲絕不是下雨的聲音,也不是風梳過枝頭樹葉摩擦發出的聲音,倒像是什麼東西走路的聲音。
關佳佳顯然也聽到了,她緊緊地抱著我,嘴巴貼在我耳邊,輕聲地問道:“海名,外麵什麼東西在響?”
“不知道!咱們別出聲,不要驚動它,讓它知道,咱們躲在這兒!”我輕聲說。
盡管我們非常小心,連呼吸都屏住了,那聲音還是漸漸地來到了洞穴外麵,才停下來。隨後,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嗚嗚的叫聲響起。撲撲,有什麼東西在撞擊洞口的石塊。
從喘息聲和那嗚嗚的聲音判斷,估計是頭野獸,具體是什麼野獸,我就不知道了。我和關佳佳現在棲身的洞穴看上去很像獸穴,不用說,肯定是外麵那頭野獸的窩。窩被占,那貨豈能不焦急?
撲、撲、撲,那貨不停地撞擊著堵住洞口的石塊,一邊還繼續發出嗚嗚嗚的怒吼聲。
黑暗中,關佳佳將一根木棍遞到我手上。這根木棍是天還沒黑之前,我們事先準備好用來防身的。我拿著木棍,從石頭縫隙伸出去,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使勁地捅過去。
隻聽到吱的一聲慘叫,那貨跑開了。關佳佳隨後將她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交到我手上。我從石頭縫隙照出去,洞口外站著的竟然是一頭野豬。這貨個頭比普通家豬還要大一些,渾身的豬毛又粗又硬,一雙眼睛被照到,發出幽幽的綠光。
“佳佳,別怕,那是頭野豬!”我暗暗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狼或者大蟒蛇這類難對付的主兒。
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敢出去驅趕野豬。萬一外麵有許多頭野豬,我肯定不是它們的對手,不是被它們撞死就是被它們咬死。躲在洞穴裏顯然比外麵安全許多。我隻要守住洞口,野豬便不敢進來。而拿著根木棍守住洞口則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被我捅了幾次,那頭野豬終於悻悻地離去。可惜,木棍的頭不夠尖,而且野豬的皮又太厚,不然的話,我完全可以將野豬捅死,明天就有野豬肉吃了。
野豬一走,洞裏又恢複了安靜。關佳佳像剛才那樣,像隻可愛的小貓咪似的,蜷縮在我懷裏。本來,我還想對關佳佳說一些綿綿的情話,可是,此刻不知道為何,我感到很疲憊,也許是夜已經深倦意襲來的緣故,也許是白天逃生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昏昏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覺得有點冷,於是習慣性地伸手想摸被子蓋在身上。摸了一會兒沒摸到被子,我便醒來了。我聽到關佳佳的呼吸聲,先是一驚,而後想了想,這才記得自己和關佳佳被困在深穀的一個小洞穴裏。
已是初秋,這兒又是深穀,而且還是深更半夜的,氣溫較低。我伸手想抓些幹樹葉當被子蓋。不小心觸碰到了手機按鍵,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在手機屏幕散發出的微弱光芒中,我無意地瞥了關佳佳一眼。
這一瞥,我禁不住驚叫起來。身旁躺著的哪裏是關佳佳?那根本就是一具骷髏,森森的白骨,黑乎乎的眼窩.....,我驚恐地大叫,想站起來,卻忘了這個是個小洞穴,隻能彎身爬行,不能站立。當頭頂撞到石壁,我才驚醒過來,趕忙推開洞口的石塊鑽了出去。
我站在洞口,心撲撲地亂跳,想不明白,關佳佳為何變成了骷髏。就算她突然沒命了,那也應該是一具屍體,而不是骷髏。短短幾個小時,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那具骷髏竟然從洞穴裏爬出來了,她全身的骨架子竟然沒散開,一拐一拐地朝我走來,一邊還喊道:“海名,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