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幸福容易讓人發黴(2 / 3)

曲婷婷沒想到一向老好人似的溫湄會這麼快就反擊,一時驚愕,忍不住抬起頭來。

黑臉老師也剛好看向她。

“婷婷!”眼睛一亮。

“陳叔叔。”皓齒半露。

咦,怎麼回事?

他鄉遇故知?

溫湄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人情世故此時不發揮作用,那麼便真的沒有用武之地了。

果然,黑臉老師緩緩轉過頭來,陰森森地看向她,剛才乍現的笑容像是上輩子的事。

“作弊就算了,還敢誣蔑教務部長的女兒。同學,你死定了。”

“事情就這樣。”班長滿臉憤慨,“我們班還有幾個人在同一個考場,親眼看見這件事情。就因為那個女生是什麼教務部長的女兒,他們問都不問她一聲,二話不說就把溫湄一個人帶走了,然後就到現在還不放人。”都快七點了。

“學校裏那些老師真是過分!”教務部長的女兒就不可能作弊?這是什麼理論?

“真是笑話,她昨天晚上通宵看書來的,再不濟也能過,何必做小抄?”孔禾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跟剛回來的她打過招呼,同寢室三年,她還會不知道知道這隻懶蟲的習性如何?

“溫湄不會做這種事。她考試的時候決不做小動作。”班上一個男生就曾經想跟她校對,她頭都不動一下。這次又怎麼會例外?

“她更加不會隨便栽贓給別人,那個什麼人的女兒肯定有問題。”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怎麼幫她?”

“去教務處反映?”

“一準兒沒戲。有小抄就說明肯定有人作弊,而且九成九就是那個金枝玉葉。誰敢跟她老爸過不去?”

“要不我們去揍一頓那個小屁孩逼她自己把真相講出來?”

“你以為她省油的燈啊?那麼乖!指不定還反咬我們暴力脅迫,不但救不了溫湄,反而把自己都給牽連進去。”

“牽連就牽連。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溫湄被取消學位吧?”

“如果能讓溫湄沒事牽連進去也算有價值,但是明知無謂還要去撞槍口不是很劃不來?”廖潔冷靜分析。

蘇伊蘅眼睛一亮,“要不我們就把這件事在網絡上發布出去,輿論的壓力一大,校方也沒有辦法就這樣蒙混過去。”

“這倒也頗可行——”班長沉吟,“但是要造成輿論壓力要多久?那時候恐怕溫湄早就領到處分了,有沒有更好更有效率的方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籌莫展。

蘇伊蘅忽然走到未發一言的尚冉跟前。

“尚冉,你說呢?”

一時間,所有期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尚冉的身上。

尚冉苦笑,“我不是智囊啊。”在座所有人的處事能力恐怕都勝過他,他們既然要求助於他,看來事情真是沒有辦法了。

雖是意料中的回答,大家也不禁沮喪。甚至有個男生直接將埋怨溢於言表:“還說是人家的男朋友,出了事隻會發呆,你幹什麼吃的啊?”旁邊的人連忙使勁推了推,阻止他再說下去。

尚冉仍是一語不發,似在沉思。這時他的電話響起。

“喂。”

“……”

“是嗎?我知道了。你先在寢室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去找你。嗯,她們都在這裏,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好,就這樣。”

掛了機,大夥兒都迫不及待地圍上來。

“怎麼樣?”

“她怎麼說?”

“她怎麼也不肯承認,他們讓她先回去,後天之前如果不寫出檢查,就……留校察看。”

眾人倒吸一口氣。

留校察看?就算取消學位還是能拿到畢業證書的,一個留校察看的汙點留在檔案上,溫湄以後還怎麼做人?

“太過分了!”

“他們怎麼能那麼做?!”

尚冉看著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半晌,緩緩打開手機,查找了一會兒,像是下決心般地按下了呼叫鍵。

“喂,是喬伯伯嗎?我是尚冉,是……對,您還記得啊?”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尚冉的臉色變得有些冷硬。“是嗎?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絡了。”那邊又說了幾句話,尚冉的明顯煩躁起來。

“我知道,我是想問問,您在不在家?有件事想請您幫忙……是嗎?那太好了,我現在過來方便嗎?您還住老地方嗎?是,我來過,記得的。”

可能是被對方調侃,尚冉顯得有些著惱,快速客套幾句後就收了線。

“你——”隱約聽到地址,廖潔知道他是找到能幫忙的人了。

尚冉撥了下頭發,決然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說完就往餐廳外走,頭也不回地說:“我去找溫湄,今天可能會晚點回來。”

眾人目送他離去的身影。

“我現在才發現,”良久,溫湄班上一個女生冒出一句,“這小子還蠻帥的。”

豪華的室內裝潢與坐在客廳裏兩人的一身學生裝格格不入。

“我們要見誰?”一路上他都不說話,像是又生上了悶氣。

這裏看起來好高級哦,而且還不會很土,看起來屋主絕對不是暴發戶之流。

不會是市長之類的重要人物吧?

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不一會兒,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進入兩人視野。

“校長!”溫湄驚呼。下意識立正站定——這是大二軍訓留下的後遺症,那時候被知會,知要老校長走過她們的方隊,大家就要一起回答他:“首長好!”、“為人民服務!”

“喬伯伯。”尚冉顯得鎮定許多,幾乎是優雅地起身,熟稔地打了個招呼。

校長朝溫湄微微點頭,隨即轉向尚冉,和藹地道:“小冉,你都長這麼高了?咱們也好久沒見咯。”“那時候我才十四呢,喬伯伯。”尚冉笑笑。

口口聲聲的“伯伯”、“小冉”讓溫湄覺得頭有點暈。

今天是怎麼回事?幾乎每個人都在上演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戲碼,跟土撥鼠日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是啊,十四歲的孩子就已經了不得了呢,當時你爸他……”

尚冉的臉不知為何僵了下來。“喬伯伯,今天來時有事要拜托您。”

校長看了眼溫湄,語氣變得不那麼熱切,“這位是?”

“我女朋友。”尚冉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校長挑眉,“你今天來是為了她?你爸爸知道你們的事嗎?”

尚冉似乎對“爸爸”兩個字非常敏感,他立刻冷著臉說道:“我的事,不需要他管。”

校長見他態度生硬,也不悅起來:“你嘴裏說不要他管,今天還不是憑著他的麵子來找我開後門?”

“我——”尚冉一時語塞。

溫湄今天看夠了教務部那幫人高高在上的臉色,一身疲憊地來到這裏,想不到還是這副嘴臉,越想就越氣不打一處來。

“校長,我不知道您跟尚冉他爸爸的交情好到什麼程度,也沒興趣知道。因為在一個公平的社會裏,這根本一點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