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又是一慌,詫異此人變化之快令人咋舌,趕忙別過了頭,卻隱約感覺到:這個眼神邪肆、目光灼熱、氣勢霸道的二皇子,是一個危險人物。
又聽他淡淡說道:“母妃,皇嫂摔碎了您的玉鐲想必也是無心之過,她既然已經向您認了錯、賠了罪,您就別再追究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為了一隻玉鐲傷了和氣,實在是不值,您說呢?”
齊妃點點頭,微笑著掃視了殿中眾人,目光落在我身上,眼角竟然隱著微微恨意,緩緩道:“魁王殿下說的是,我們是一家人,本應相親相愛。太子妃初來乍到,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理應對她照顧有加,你們意下如何呢?”
“娘娘所言有理!”眾妃嬪連連點頭稱是,應聲附和。
我連忙福身道謝:“多謝娘娘體恤。”心中卻無奈喟歎:今天這一遭入宮,無疑是把齊妃給得罪了,不過,她也是蓄意為之來者不善。
今後的路如何走,也許、大概、可能隻有聽天由命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終於過去,總算是有驚無險。
我坐在那裏,被魁王注視著,總覺得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我知道若非他解圍,我今天必然會被齊妃好一場刁難。可是,這個渾身上下透著邪魅的二皇子,總是讓我無端地生出不安。
但願,這隻是我的錯覺。
大婚之後,一連五日,竟仍然沒有見到夢華太子的顏麵。
我靠在朱紅的雕欄上,百無聊賴地曬著太陽。已至深秋,夢華王朝地處北國的緣故,寒冷來的特別早。
最近幾日陰雨連綿,我每天都是賴在床榻上睡得昏天暗地,難得今日萬裏晴空,用過早膳,就屏退了一幹宮人,自己則窩在這個清幽的地方,曬著日光,閉目養神。
此時是木槿花盛開的時節,紅白紫藍的小花繽紛搖曳,布在幽藍的背景中,好似彩色星光。
這花朝開暮落,生命短暫,可每一次的凋謝卻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開放,即便在風露淒淒的秋天仍不放棄,正如日出日落、四季輪回。花尚且知道堅韌、美麗,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怎麼可以自怨自艾呢。
隻是,我這個古夏國公主是真的萬分不招太子殿下待見啊,否則他怎麼會大婚之夜借酒消愁不入洞房,如今五天已過也不曾踏進這攬月閣半步呢?
我倒不是深閨寂寞,相反的他不來,我倒落得清閑自在,畢竟我現在是古夏國公主青姝璃的身份,是他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媳婦兒,我跟他素未謀麵,可不想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入洞房。
怎麼著我也得守身如玉吧,說不定哪天就穿回去了。
可問題是,我若見不到他的麵,就不能把綠玉戒交給他,我怎麼知道這太子府裏有沒有齊妃和魁王母子的爪牙呢?所以,還是謹慎小心為好。
再者,他若一直不肯見我,我又如何得到他的信任,讓他做我的護身符呢?更莫說盜取上古神玉明月玨,救自己和身陷囹圄的蕭婉晴了,簡直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古人言“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可憐我還未覓得自己的蕭郎,就被莫名其妙地塞進了這深牆大院,從此成了籠中雀、甕中鱉。
好歹我也是2013年的奮進好青年,怎麼一下子就成了自怨自艾的深宮棄婦了?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唉,都是穿越惹的禍啊!
我仰頭望天,陽光晃的有些睜不開眼,微風拂過,幾片不知名的葉子從空中倏然飄落。落葉都知道歸根,我卻成了無根的浮萍,不曉得以後會人歸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