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是憂慮地望著他,他卻隻是靜靜望著她,邊搖頭邊雲淡風輕地笑:“淺淺,等到你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時候,我這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遺世而獨立的皇上,不也早就是個步履蹣跚滿臉皺紋的糟老頭了嗎!我又怎麼會嫌棄你呢?我的一心人隻有你一個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別人了!”
“是真的嗎?”她笑得花枝亂顫,纖瘦的身子又往那溫暖的懷抱裏縮了縮,嬌俏清麗的小臉在那結實的胸膛上撒嬌的蹭了蹭,這才仰起小腦袋,如水般澄澈的雙眸盯著他的眼睛,有點賴皮地問,“你真的不會厭倦?”
“當然。我和蕭淺淺,相看兩不厭!”男子慵懶磁性的聲音沉沉入耳,他一臉深情地望著緋衣女子。
???她嫣然一笑,看著那張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俊臉,一下子伸開雙手,想要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一輩子就這樣與他相依相偎。
然而,黑暗猙獰,忽然如潑墨般大片灑下,張牙舞爪地吞沒一切。她低頭一看,伸出的兩手空空如也,唯有自己一人坐在空蕩蕩的秋千上。
“玄錦——”緋衣女子驚得一下子從秋千上站起來,大聲呼喚著,在四處急切地尋找。
麵前忽然亮起一道光,在那道光裏,她看見了長身而立的白衣男子,欣喜一下子將她湮滅。
來不及多想,緋衣女子已經步履如飛地奔到他身邊,想要抱住他。
然而,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青光湛湛的長劍已經橫在了她的麵前。
她微微側目,看到了一個手執長劍的侍衛,黑衣寒劍,濃眉闊眼,這人,穿著銀色的鎧甲,正是上官玄錦的飛雲騎。
可是,此刻,他正凶狠的看著她,仿佛隻要她再動作一下,就會將她斃命。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嗬斥,盡管微弱,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是來自於地獄的聲音:“原來你是西羅國的奸細!”
緋衣女子驀然周身一顫。
她識得這個聲音,這是屬於那個她用盡全力去愛的人的聲音。
豁然抬頭,她看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清俊的臉上浮現出冰霜一樣的冷然,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驀然凝聚起極濃烈的殺意。
他用一種極其冰冷殘酷的聲音一字一字問:“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冒充古夏公主來和親?為什麼要盜取夢華王朝的鎮國之寶?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那個眼神,淩厲狠絕,殘忍無情,斬斷了緋衣女子所有的欣喜和激動。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這還是她深愛的玄錦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玄錦,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說。”
她滿臉慌亂,著急地想上前跟他解釋,卻被脖子上的利劍逼得隻能往後退。
白衣男子卻隻是冷冷看著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地隆拉著腦袋,臉色蒼白、神情悲痛,那雙絕世的黑眸染上了濃鬱的悲傷和憤恨,月光透過他細密的睫毛灑進那雙沒有星光的眼眸裏。
然後,緋衣女子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輕輕地抖了起來,聽到他沉沉地笑了起來。
笑得那麼悲涼,那麼……傷痛,帶著蝕骨的憤恨,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掉。
他緩緩開口,聲音突然嘶啞,一字一句,冰冷無情地說:“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都想將明月玨占為己有!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蕭淺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