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這寒冬時節,可隨風揚起的衣袂裏卻露出那雪白的肌膚,墨染的青絲,而鬥篷下的一張臉,更是美豔無雙……竟是一個傾城絕世的佳人。
暗夜無邊,寒風似刀,她凝立在皚皚雪地裏,身姿曼妙,周身卻散發出濃重的冷戾陰寒之氣,一雙璀璨如寶石的美目,更是在暗夜裏散發著詭異,幽深、迷離的似乎可以勾去你的魂魄。
她靜靜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微抬的絕美的麵容上忽然綻放出嫵媚的笑容,粉黛生姿,卻是罌粟一般的危險莫測。
他是她的棋子,那她又何嚐不是他的棋子!因為共同的敵人,所以他們相互利用;現在,她已經利用完了他,而他又不知死活地來威脅自己……
上官玄睿,是你逼我的,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幽幽轉身,在與那黑衣人消失的相反方向的雪地裏留下一串緩慢延伸的腳印。
四周又恢複了死寂,在這片死寂中,偶爾傳來一聲淒厲幽怨的哭喊,被呼嘯的寒風帶向遠處。
宮牆邊上的一棵古樹忽然落下大片大片的積雪,一道修長的紫衣身影驟然間從枝頭飄落下來,定定望著雪地上那串蜿蜒的腳印,冷峻的麵容上神色凝重而複雜。
翌日,陽光明媚,雪景獨好。
淺淺一襲青衣在琉璃閣內獨自賞了半日的雪景,眼見著夕陽西下,才悠然轉回房中。這幾日,除了到勤政殿詳談議和的事宜,她都足不出戶,一來是為了恪守西羅國特使的本分,二來則是為了自己沉冤昭雪的事情專心籌謀。
雖然同在皇宮之中,卻並非隨時隨地亦可相見。為了避嫌,除卻白日裏議和時的會麵,也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刻她和玄錦才能相見。
果然,相思,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因為知道玄錦派了暗衛保護,淺淺也安下心來,每每便在薄暮時分換回女兒裝。隻是今日,她才剛換裝出來,便望見,水榭下疾步而來的偉岸身影。
上官玄錦一身家常淡紫色常服,頭戴鑲寶石的頭冠,一身輕袍緩帶,甚是儒雅飄逸,在屏畫宮燈的映照下,說不出的冷豔。
隻是,那清俊的眉眼間浮現出的一絲焦慮卻讓淺淺有些擔憂,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快步迎上前去。
上官玄錦看著迎麵而來的曼妙身影,一身雪白的錦裙,外罩銀絲暗花迤邐束腰短襖,烏黑的青絲斜綰成黛月髻,餘下兩縷,垂在胸前。
燈光下,她身姿婀娜,吸引著他的視線。
“今天怎麼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輕輕地問出這一句,淺淺的語氣裏有明顯的緊張。
上官玄錦點點頭,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撩開水晶簾,步向窗邊的軟榻。
這時辰來,他定然還未用膳。
暗自思索著,淺淺轉身讓青荷去準備膳食,又沏了一杯雨前龍井,遞到他手中,這才在另一邊坐下。
夜色吞沒了西天的最後一抹光亮,案上的琉璃宮燈撲閃閃的燭光尚在花梨木雕花飛罩內搖曳,那花影蝶影便淡淡的浮在牆上、錦簾上和對坐的一雙人身上。
上官玄錦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浮茶的如意攢花雲紋盅蓋,忽然深吸了一口氣,麵色有些凝重地看著淺淺,沉聲道:“玄睿中毒了。”
一語驚人。
淺淺愣了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又響起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事發有些突然,我也是剛剛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