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柔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是呀,真的很委屈呢,為自己平白受了月兒的辱罵委屈,更為主子在皇後麵前委曲求全委屈。
今天的事情,擺明了就是皇後和月兒主仆二人串通一氣演了一場戲,主子竟然就那麼好騙,聽了人家幾句話就心軟了。雖然她也知道主子是要顧全大局、息事寧人,可是她就是看不慣月兒那狗仗人勢的囂張樣和皇後那一副心機深沉的樣子。
還好皇上適時趕來,狠狠教訓了她們一頓,嗬嗬,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解氣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朕說清楚!”上官玄錦星眸中冷光乍起,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香案上,震得茶盞咕嚕嚕地發出一陣脆響。
淺淺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給青荷使眼色,卻沒料到小丫頭明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竟然一股腦兒地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上官玄錦的神色一分一分地冷厲起來,蕭淺淺終是忍不住,出聲製止:“青荷,別再說了!”
“主子……”青荷不滿地鼓著小嘴,心中忍不住嘀咕:主子每次都是這般忍讓,才會讓那些人變本加厲愈發囂張。
蕭淺淺低歎一聲,和顏悅色道:“月兒雖然過分了些,但是古夏國皇上送給皇後娘娘的玲瓏翡翠杯畢竟是碎了。倘若皇後真要追究起來,恐怕你也難逃罪責……既然皇後願意息事寧人,而你也能免受責罰,如此這場風波也算是化解了,你就不要再提起了。”
“主子說的極是。”青荷跟在淺淺身邊時日見長,自然深知她的脾性,聽她如此說,也覺得很有道理,但畢竟年輕氣盛,又忍不住小聲嘀咕,“可是,月兒太囂張了,青荷就是看不慣!主子你就是太忍讓了,她們才愈發囂張的!”
“月兒是毓秀宮的人,皇後自然會管教。你既知道她為人,以後見了她遠遠避開便是了,免得再跟她起衝突。”淺淺淡淡一笑,囑咐道:“在宮中行走需謹言慎行,你這直爽的性子啊以後也要改改,否則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青荷心中一暖,乖乖點頭道:“青荷知道主子都是為青荷好,主子放心,青荷以後定然會小心謹慎的。”
“一個奴婢都囂張跋扈至此,這還了得?”一旁的上官玄錦忽然厲聲喝道,黑眸中一片凜冽。
蕭淺淺心一沉,急聲輕喚:“玄錦?”
“竟敢打翻我為你準備的甜品,我看這月兒是活膩了。”上官玄錦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幽深的目光看向淺淺,冷然道,“青荷說的沒錯,她一個小小賤婢,若非有青姝璃在背後指使,怎敢囂張放肆若此!這個青姝璃,竟敢縱容自己宮人如此欺負你,實在是可惡至極!”
他憤然一揮衣袖,倏然起身,挺拔的身軀頓時寒氣四溢。在某些時候,他整個人就好似化身一把鐸利的利刃,令見者心生膽寒,沒有絲毫拒絕的膽量,隻能選擇臣服。
淺淺眼見著他一身怒氣地便要衝去毓秀宮興師問罪,即刻伸手拽住了他衣袖,急聲道:“玄錦,我知道你此刻氣憤難當,縱然你真的降罪於青姝璃,又能如何呢?珍珠雙皮奶再做一份就是了,何苦為此鬧得闔宮盡知?如若傳到母後那裏,又要讓她憂心勞神了!不管其中緣由究竟為何,總不過是些爭風吃醋、家長裏短的事情,若是較真起來隻怕會小事化大啊!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何況今天之後,我想青姝璃必然會更加循規蹈矩……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上官玄錦被蕭淺淺拉著,聽著她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深幽的眸中墨靄深深,沒有任何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過了好半晌,他才冷聲喚來令言,吩咐道:“傳朕旨意,毓秀宮賤婢月兒膽大包天,撞翻禦品,藐視主子,杖責五十,以示懲戒。”
令言雖隻是在他麵前站立片刻,卻依然清晰地感覺到了主子身上滔天的怒氣,他心中一凜,忙頷首領命,刻不容緩地領人到毓秀宮中宣旨去了。
“你總是這樣處處為別人著想……”上官玄錦終是低歎一聲,挨著蕭淺淺坐下,溫柔的目光鎖住身旁的人兒,滿是心疼地低聲道:“青姝璃是怎樣的人,她有何樣的用心,我心知肚明……可是,淺淺,我不想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也不會再容許她傷害你分毫!”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淺淺輕聲說道,纖細的玉指輕輕撫上了他輕蹙的修眉,似是要輕輕拂去凝結在他眼角眉梢的擔憂,“有你在,我和孩子很安心!”
她牽動唇角,盈盈地笑了。
這一笑,足以傾國傾城,遑論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地傾身靠前,伸出雙臂分別撐在香案的一角和軟榻上的靠枕上,將淺淺困在他的雙臂間,俊臉泛起一抹危險而魅麗的笑意,他靠近她如玉的耳畔,口吻輕緩柔和地低低喚道:“淺淺——”
“嗯?”淺淺猶不覺察,抬眸對上他含笑蘊情的溫柔眼眸,但覺腰間一緊,上官玄錦的手臂已然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手臂一緊,翻身覆到瑟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