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可守打開門,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穿著西裝,帶著眼鏡,目光很不客氣的穿透鏡片打量著他,這讓嚴可守有些不爽。
他應該不認識這個男人,如果他以前認識,那之後也不會再想認識,他不喜歡看到別人一副這麼正經的打扮,他毫不客氣的迎回對方的目光,用英語很不客氣的說道:“有什麼事嗎?”
“我會說中文,”李立天扯動了一下嘴角,“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還請你趕快離開。”嚴可守說著,又看了看停在院子草坪上的法拉利,“還有你的坐騎,我的草坪可是剛剛……哦,對了,它是不吃草的對吧。”
嚴可守笑的比李立天燦爛多了,對於他的拙劣笑話,李立天沒有半點反應,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在嚴可守準備關門的時候,開口:“嚴苛,或者,我應該稱你為嚴可守。”
嚴可守的笑容頓時僵硬了,眼神情不自禁的瞟向電腦桌。
“你是想要這個東西嗎?”李立天手攤開,手心就多了一把轉輪手槍,“還很新,唔,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槍是你的,我會給你的。槍很好看,不過我不喜歡裏麵的子彈,這會妨礙我們之間的談話。”
嚴可守僵硬的接過空空如也的手槍,腦子裏已經泥濘成一團漿糊,他努力想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一點,但是他做不到,拉開門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一直相見到的不可思議就發生在眼前,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有些害怕起來。
也許,隻有隔著網線的時候,他才有那麼一點安全感,麵對麵的交鋒,他完全不是李立天的對手。
李立天徑自坐在滿是零食袋的客廳沙發上,像主人一般拍了拍邊上的座位:“我們可以坐下,慢慢說。”
說話間,他信手在冰箱裏“取”出兩罐冰啤酒,在嚴可守麵前放了一罐,同時打開另一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接連喝了好幾口,長長的“啊”了一聲之後,開門見山道:“嚴先生,相信你已經猜到是誰派我來的了吧。”
“是他‘派’你來的?”嚴可守抓到一個信息。
“對,我們之間談話用不著拐彎抹角,這次我過來,就是專門為伊凡,哦,就是周風,來解決你的問題。”
嚴可守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強自壓住自己心中的彷徨,故作鎮定的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嚴先生,您真是太敬業了,到現在還不忘記關心自己是不是犯了技術上的錯誤。這一點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
嚴可守稍稍放鬆了一口氣,但仍然堅持問道:“那你們……”
“你現在大可不必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相信我,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你自己。”
嚴可守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警察局就離這裏不到200米……
“別多想了,嚴先生,警察保護不了你,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你寄希望於他們,做出愚蠢的事情之後,用手術刀在你的屍體內找到你的死因,最後的卷宗對應欄目上寫上“UNKNOW”——未知。
嚴可守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啤酒,腦中飛快的思考,不得不承認,李立天說的話有一種催眠似的說服力,盡管不願意接受,但他還是放棄了之前閃過的那些念頭。
“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反抗,或者認清現實,我可以給你……嗯……我可以給你一分鍾考慮,計時開始。”
李立天說著,從手機裏掏出一個秒表功能的軟件,數字飛快的閃動起來。
嚴可守看著那些數字,一瞬間,腦子裏竟然機械的想到:“計時算法一般可以分成以下幾種……”
這是一道很簡單的概率題,從嚴可守單方麵得到的信息來看,反抗失敗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99以上,周圍沒有趁手的工具,長期的電腦生活讓他體質虛弱,更何況對方是有備而來……而反抗可能的後果也很可能直達最差的結果,就是他永遠的從世界上消失,變成停屍房的一塊凍肉。
嚴可守沒有多猶豫,頹然道:“要我做什麼,你就直說吧。”
大概十分鍾之後,嚴可守拿著幾件隨身的衣物和護照等證件就坐上門口的車子,在車啟動的時候,他的手偷偷的在口袋裏的手機上飛快的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