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剛剛出口,趙真雪忍不住失聲叫出聲來:“不!不行!”
汪銘盯住她的眼睛反問:“不,隻有這個辦法,按你的說法,他的邏輯已經很清楚,隻有加入意識網的人才是值得信任的人,我們要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隻有通過這個方法。”
“不!不是!”趙真雪猛的搖頭,“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這樣做是自投羅網!”
“對,就是自投羅網,我記得你是警察,那你應該知道,有時候麵對一個地下嚴密的組織,最好的方式就是臥底。”
“不,這不一樣”趙真雪飛快的搖頭,“他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不可能欺騙他的。”
“不,我能。”汪銘確認,“我跟他見過麵,你所說的那種能力並不是完全萬能的,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對抗的方法。”
“那也不行。”趙真雪還是堅持,“這實在太危險了。”
“危險?”汪銘冷冷的說,“呆在家最不危險,可這有用嗎?”
汪銘的這句話對趙真雪來說,不亞於一把捅進肚子的刀,趙真雪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汪銘會突然發難。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汪銘再次在傷口上撒鹽,“伊凡會選擇你,果然是有原因的,你太容易被自己的感情左右了。”
趙真雪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雖然這是自己的家,可是汪銘的話卻讓她有一種奪門而逃的衝動,她用手撐住桌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也許你說的對,可是你自己也想一想,你這麼做,就不是自己的一時衝動嗎?”
“嗬,真有趣。”汪銘看著一本正經強撐的趙真雪,笑出聲來,“你不會在用大學裏學的跟自殺者談判的招數用在我身上了吧。”
“沒什麼好笑的”,趙真雪說,“在我看來,你這樣做跟那些因為感情而自殺的人什麼兩樣,都是被感情蒙蔽的結果,不管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某些自認為高尚的東西,都沒什麼兩樣。”
“看不出來,你還真能說一點,看來你這門課還真沒逃課”汪銘像一個老師一般點評,“不過就憑這些東西想要說動我,你還是差了點。對,你說的是沒錯,是感情的衝動,動機都是一樣,在這一點上我跟那些人沒什麼區別,可以說,所有人在這一點上都沒什麼區別,生活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是感情的動機為起點。人與人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在這種感情衝動之後,他們都做了什麼,是先思考,還是先行動,這才是真正的差別所在。”
“那你經過思考了嗎?你就真的確定你能成功?”
“當然不確定。”汪銘理所當然道,“如果我能確定成功,那還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做什麼?”
汪銘的話讓趙真雪啞口無言,但她不想就此放棄,在她心裏,趙亮的事情一直壓的她喘不過氣,如果再加上一個汪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她現在已經在無比後悔當初找伊凡“幫”趙亮的事情,她害怕自己在將來的某一天,同樣後悔今天沒有把汪銘勸住。
但趙真雪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組織汪銘了,因為對方是一個比她成熟的多的人,自己的語言,天然就缺乏說服力。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趙真雪忽然幽幽的說:“你知道毒品嗎?”
汪銘點點頭,趙真雪卻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句話是我剛進隊裏的時候,我們隊長問我的第一句話,我當時說知道。接著他又問,如果任務需要讓你吸毒,你會怎麼做?”
“哦?”這個故事讓汪銘有些意外,也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你們隊長,就是叫宋強的那個?”
“對,”趙真雪點頭。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當時我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直接說,隻要是任務需要,可以考慮。”
“那你們隊長怎麼說的?”
“隊長當時……”趙真雪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這隻是一瞬間,之後又恢複了平靜,“隊長當時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那要是任務要我脫光衣服呢?”
汪銘也再次驚訝了,不過這次他沒有追問,隻是等趙真雪繼續說。
“我當時……我當時很惱火,沒有回答,還以為這是下流的玩笑。但是宋隊長又說,怎麼樣,接受不了吧,這就對了,人嗎,總是要有點底線。記住,對待毒品就要像你對待清白一樣看重,一碰也不能碰,不管是誰說的,都是這樣。這就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宋隊長後來又說,這個世界,永遠是好人少,壞人多,不是因為大家都想學壞,而是因為一旦學壞,再想回頭學好,實在太難了。汪科長,我知道我勸不住你,雖然這才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但是我真的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走進絕路,這可能就跟吸毒一樣,一旦陷進去,就可能再也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