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行者1036回到自己的家時,他看見院子裏,兒子正在往院牆上鑿刻他的名字,他忍不住心裏一酸——他一定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出發的時候,自己也以為此去就是自己生命的盡頭,從來也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夠有回來的一天。
根據兆夫長的律法,所有失去勞動能力的人,除了懷孕的婦女和15歲以下的小孩,除此之外,不管是老人還是殘疾,都將會用魔法送去陌生的位麵,履行先行者的職責,如果他們能夠或者回來,並帶回足夠好的消息,他本人將會獲得一個萬夫長的名額。
先行者1036他將這個名額給了他唯一的孫子,他生命的燭火已快燃盡,本就是將死之人,已經用不著浪費名額了,能在生命最後盡頭為皇帝,為子孫盡到最後一點貢獻,已經是他不敢想象的幸運。
一想到,在占領那個位麵之後,自己的孫子就會成為一名人人仰視的萬夫長,手中掌控魔法的力量,1036總是會覺得莫名的激動。
1036已經觀察過,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位麵,經過魔法改造,陽光溫暖舒適,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是個適合種糧食的好地方,他孫子將會成為那裏的一方領主,無數的農夫將會為他耕種,每一年,他們將會產出比之前更多的糧食,以獲得兆夫長的信任和繼續統治的權利,他們的姓氏將會刻在一座高塔之上,隨著皇帝的統治,永遠流傳。
1036沒有指望法師們投降,因為他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如果這不是來自皇帝的命令,在發現後的第一天,他就會回來通知兆夫長,動員軍隊了,說實話,那些法師的死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甚至討厭那些法師,討厭他們莫名其妙的高傲。
意識網雖大,但隻容得下一個自由的意誌。
……
逃亡就像是一場無期徒刑,從一個牢房,換到另一個牢房,唯一陪伴著你的,是時間,唯一折磨著你的,同樣也是時間,羊皮卷軸上的位麵坐標,就是牢房的門牌號。
酋長最終的命運,伊凡不得而知,在一個月之期的前一天,九成以上的法師,包括伊凡,都已經順利的轉移,而酋長則屬於那剩下的一成,伊凡希望導師能夠像艾琳導師一樣,選擇投降,但他也知道,這僅僅是希望。
逃亡過程中的絕望,也許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甚至是通過意識網旁觀記憶,旁觀者也很難有類似的共鳴,在不同的位麵之間穿梭,在許多人看來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隻有一個細節,也許可以讓在場的人稍微了解一些,艾琳導師所說的絕望,是什麼樣一個概念。
原先位麵的陷落,隻是一個開始。
僅僅三天時間不到,3.2位麵就已經被入侵者找到,用艾琳的話來說,使用圓周率作為位麵坐標,隻有兩種情況——一就是原先的位麵足夠強大,不擔心有入侵危險。二就是創造位麵的法師還根本不知道位麵坐標保密的重要性。
很不幸,伊凡他們是第二種。
絲毫沒有經驗的法師們很快就主動和自由意誌聯盟取得聯係,對於他們的加入,自由意誌聯盟表示的歡迎,並派出一名法師給予他們接應,剛剛見麵,這名法師就給了眼前這群人由衷的建議——不要集體抱團,盡量分散人兩三個人的小團隊,因為自由意誌聯盟的避難所,就是專門為兩三個人使用而設計的,後來伊凡才知道,原來像3.2這樣的小型位麵,就被稱之為避難所。
而這名前來接應他們的法師,則是這些避難所的製造者,他不願意透漏自己的名字,隻稱自己為“空間大盜”,他這次來,需要做的任務,就是培訓所有的法師,學會他們以後必要的魔法——空間切割,製造適合生存的避難所。
“每年,我們都要從皇帝的位麵中,盜取相當於上百個避難所的空間,同時,也會從那些尚未被占領的位麵中,切割上千個空間,我們的戰略相當簡單,那就是將大的位麵化整為零,既然我們正麵無法抵抗,那就把自己好好的藏起來,就好像一群擅長挖洞的兔子。”
這是這位空間大盜的原話。
而從此之後,伊凡的生活,也徹底成了空間大盜口中,兔子一般的生活。
大部分時間,法師們都躲在地下,躲在屬於自己的避難所當中,緊張的豎著耳朵,警惕任何可能的入侵,如果有一丁點的異常,他們就會迅速的用早就準備好的位麵傳送轉移。
這這個過程當中,他們也要絲毫不懈怠的挖洞,也就是尋找,或者切割出其他的避難所,越多越好,俗話說,狡兔三窟,每一個自由意誌聯盟的成員,起碼都控製有三十個以上的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