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中國,C市!
“我要離婚,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離婚,我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個懦夫,自己掙不到大錢,還天天把家裏的東西拿給人家,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抱什麼心態?你個老不死的不就是看上劉寡婦那嗎?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紀,還想老牛吃嫩草,老娘忍氣吞聲跟著你都是看在兒子女兒的麵子上……”女人鄙視的一一數落!
“離就離,老子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才會娶了你這麼個破爛貨,整天不上班,還天天打麻將,把家裏的錢輸的一幹二淨不說,連頓飯也不做,要不是小菲八歲就會做飯,你還有命在這兒吼嗎?早就餓死了,離了更好!”男人也逼急了怒吼。
“哼,你別以為老娘天天在家裏不知道,昨晚上你在那個劉家裏吧,要莫你給我贍養費,要莫兒子女兒歸你撫養,反正你浪費了的青春,別指望繼續坑我的下半生……”
房間裏的爭吵一聲大過一聲,從剛開始還是間息的停頓,彼此聽彼此的吵聲,到兩人互不相讓,吵的沒有間隙,好似再比誰的聲音大,誰的聲音能夠壓住誰的,誰叫是勝利者。
房間的門關的很緊,可是在這個巴掌大的兩室一廳,簡陋的小屋裏,就算有隔音設備,也未必能把那嘶吼隔的一幹二淨,更別說隻是一扇簡簡單的木門了!
房間的外的窄客廳裏,十六七歲的女生認真的看著弟弟寫作業,偶爾指導一下,平靜的表情好像聽不見一絲燥音與爭吵。
十歲的小男生拿著鉛筆,先是乖乖的寫著,然後越來越使力,身子也開始坐立不安了!
屋裏又響起摔東西的聲音,小男生終於扭過頭,難過有些壓抑的看著女生,怯怯的問,“姐,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了,你要跟誰?”
女生笑著撫撫弟弟的頭柔聲說。
“乖,寫作業,不要管大人的事!”
小男生丟下鉛筆有些哭腔的摟住姐姐的脖子說,“姐,我不想跟爸爸,不想每天餓肚子,不想跟媽媽,媽媽輸錢後總是打人!姐,我想跟你,永遠跟你在一起,就算沒飯吃也沒關係,姐姐,你要扔下我好不好?”
陸止菲看著弟弟大眼裏儲滿的淚水,心裏生疼的抱住弟弟!弟弟雖然已經十歲了,但是還是有些小女生的柔怯與自卑!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她那雙父母的傑作!女的凶狠的毒打讓弟弟漸漸不敢抬頭,男的天生爛好人,讓弟弟有著一股遺傳性的弱,就連她在八歲之前也是個被人扇三巴掌還連聲說對不起的人!
所以她討厭好人,更恨懦弱,所以,她冷漠,隻為了擺脫那個曾經易臉紅的自己!
“小傑,答應姐姐,好好讀書,快快樂樂的好不好?姐姐永遠不會丟下弟弟!”就算用盡生命中所有的力氣,她也要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幸福快樂!她不想她的痛也成為弟弟的痛!
陸止傑在陸止菲懷裏點著頭說。
“姐,我會乖乖的,我會聽話!以後我不讀書了,我跟劉奶奶一起去撿瓶子,我掙錢讓姐姐讀書,我們自己養活自己好不好?”
聽著弟弟天真的聲音,陸止菲滴著淚輕聲說。
“好!”隻是她怎麼會讓她的弟弟不讀書呢?她已經十七歲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就像那個女的常說的,女兒不需要讀太多書,讀再多還不是要嫁老公,替人洗衣做飯?
那麼,她就不讀了吧!反正她也討厭學校裏那些各種各樣的眼神!
隻是,她含淚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鉛筆,心裏閃過萬般情緒……
這可能真的是一場絕裂性的爭吵,女的扔給她兩千塊錢,轉身走了!男的塞給她一大帶子錢,也急著跑了!陸止菲訝異男的怎麼有這麼多錢時,打開一看才發現全是一毛一毛的,在這個一毛錢快要消失的時代,她的爸爸很驚喜的給了她一帶子一毛錢,陸子菲坐在那裏慢慢數著,總共兩百八十張,其中有三張最大的金額,紫色的五毛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