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錦這幾天看話本子頗有感慨。
話本子裏說,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內心深處都有一顆禽獸的心-_-!大多這種動物看到某些不該看的東西的時候,腦子就不會思考了……
她想,發乎情,止乎禮。那天那樣的情景……也不能全怪他,自己也有責任,要是把門插上了,或者不是那副樣子,他也不會那麼沒有了理智冒犯自己。唉~夫妻之間,大約不該因為這種事情惱了。他們是夫妻呀。
即便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可她沒有失去感覺,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好也不是假的。
所以,尚錦決定去示個好啥的。日子這樣下去,她都舉得不自在了。
別的男人都三妻四妾的,還在外麵養個紅顏知己啊啥的,甚至和家裏的丫鬟度搞不清楚,王昭言卻隻有她這一個,已經很難得了耶。更何況是這種狀態可是持續了十多年呀,他都沒有納妾。
尚錦數著王昭言的好,對他又是多看了幾分。
哇,尚錦,你好幸福,一生一世一雙人哎。
尚錦扒著門框看屋子裏,竟然沒有王昭言的影子。咦?紅彥分明說他在這邊啊,還不準別人打擾。怎麼就沒人了呢?
她隱約聽到裏間有說話的聲音,不由得笑了,原來他在裏麵。可是,是和誰說話呢?聽聲音好像是個女子呀。誰在他的裏屋?難不成是花椒?也不對,花椒剛剛還和她在一起呢,還抱怨這幾天她和王昭言的關係別扭呢。怎麼會這麼快到這邊來呢?
王昭言的目光和門口尚錦的目光交彙,頓覺一個驚雷在腦中炸開,那種感覺是整個腦袋都沒有了知覺,然後是牽扯到心髒如刀絞般的痛,痛得無法呼吸。這是他這一刻擁有的所有知覺。
“錦……娘……”聲音自喉嚨裏發出來,它的來源是那痛得快沒有知覺的心髒,可是到了嘴邊卻咬字不清,他的舌頭也快沒有知覺了。
他能清晰地看見尚錦震驚的臉上已經有了淚漬,雙眼已經模糊,但是裏麵的受傷卻是怎麼掩都掩不住,反而被淚水浸泡過更加刺目。這讓王昭言更難受了。也不知道哪裏突然就來了力氣,一個翻身就從床上摔了下去……
“嘭!”是頭撞到床腳的聲音。頓時就有溫熱的液體燙到了肌膚,然後染紅了地麵……
“啊!”周芸寧沒想到王昭言還有這一出,嚇得驚呼出聲。她自信王昭言是動不了的,那晚湯她可是下了整整三個人的量啊。
王昭言抬頭向門口看去,哪裏還有尚錦的影子?
難道……剛才是幻覺?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是真的,是真的啊!真的是錦娘,他看得清清楚楚,是那麼真切……唔……她走了……她走了呀……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的呢?想到這裏王昭言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剛剛回來一瞬的力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溜走了,一點不剩,唔,難道是錦娘把它們帶走了嗎?連帶著他的心……
周芸寧被剛才一幕嚇得哭了出來,當看到王昭言額角止不住的血的時候更是慌了手腳。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王昭言一個大男人拖回床上,扯過手邊的布料就去擦他頭上的血:“嗚嗚……你不要嚇我啊……血……好多血……怎麼辦?怎麼辦啊……嗚嗚……”
王昭言這個時候聽不到耳邊人的聒噪,也感覺不到頭上的疼,隻是想著尚錦去了哪裏?她見了剛才的一幕是怎麼想的?她會多麼傷心?怎麼辦?則麼辦?他會不會是去她?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眼前是一雙滿含淚水的眼睛,透過淚水能看見隱忍的失望與壓抑的痛苦……
他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了,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意識也漸漸模糊:“錦娘……”
天下起了小雨,有漸大的趨勢。
這是入秋來的第一場雨啊,真快,都秋天了呢。
尚錦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前段時間和王昭言來逛廟會的地方。
廟會早就過去了,熱鬧過後的地方總是異常冷清,這個寺廟也是一片蕭索了,唉~人生本就孤獨……
尚錦記得她在廟會上托付了一個書生去查她和王昭言的過去……原來,她終究是信不過他的……如今她試著去信了,他倒是不讓她信了……
他也是普通人,也沒有想象中的對她那樣好啊……
他也會沾花惹草……嗚嗚嗚……他眼裏不止她一個……哼,既然他眼裏那麼擁擠,她又去擠什麼?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可是……要離開他呀……為什麼心裏感覺……好悲傷……那麼,不離開嗎?他都喝別人……不離開又做什麼?他吃茶很講究的,那個女人能照顧得好嗎?他很多地方都挑得很,要求都挺高,以後她不在了,他們能照顧好他嗎?他心情不好了,誰回去關注呢?或許有很多人關注吧……隻是,他們能說話說到他心裏去嗎?會不會說了不得體的他就更不開心了呢?他……啊啊啊,你想這些做什麼?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呢?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尚錦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