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三輛獨輪車,每輛車兩個人,一人在前麵拉,一人在後麵扶著把手在後麵推。劉成坐在牛車上,在後麵慢悠悠地跟著,時不時逗逗身邊的小苗兒,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
山越來越高,樹木也越來越密,又走了約一個來時辰,路漸漸變得平坦,前麵拉車的人一下變得輕鬆起來,這本來應該是好事。可前麵的人卻不停地回頭向劉成看,臉上更是顯出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就連趕牛車的老漢也是一副異常緊張的模樣。
貼著山轉過一個彎,前麵兩座山峰陡然升起,將一條本就顯得陰森的路緊緊夾在兩座山峰之間。
劉成一愣,心想,這還真是一個打劫的好地方,人一旦進了峽穀,再把兩頭一堵,真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見劉成不動聲色,前麵的獨輪車依舊朝前走,車走的很慢,前麵拉車的幾個人,已將兵刃握在手中,一雙雙眼睛更是在兩邊的山峰中亂掃,空氣一下子變得凝固,沒有人說話,隻有吱吱呀呀的車輪,在不緊不慢的響,發出來的聲音,尖利而令人膽寒。
盡管走得很慢,不一會,一行人終究還是進入了峽穀,峽穀中沒有陽光,光線也很暗淡,兩旁光溜溜的崖壁上,長著厚厚的青苔,薄薄的水從高高的崖壁上浸入,又從青苔上透出來,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聲音雖輕,點點滴滴仿佛都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忽然,“呲......”的聲音在峽穀的上空響起,隨著聲音,一支飛箭從峽穀深處激射而出。“啪”地一聲釘在眾人頭頂的崖壁,隨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響起,似有無數人在峽穀中奔跑。
“擺陣。”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炸雷般響起,三輛獨輪車瞬間橫在眾人前麵,“嚓嚓嚓”或從後背,或從車底抽出各自的兵刃,按照一個奇怪而又玄妙的方位站立在獨輪車的四周。
劉成眼睛微眯:“這......”仔細一看,有些熟悉,更多的還是陌生,仿佛在哪裏見過。
“下麵的人聽著,隻要你們在本大爺現身之前,將車和身上的錢財放下,就可以走人,本大爺不為難你們,否則的話,哼......。”話音一落,一塊雞蛋般大小的東西從崖壁上呼嘯而出,直奔站在前麵老六的麵門,老六檀木棍往前一擋,那東西“啪”地一聲擊打在木棍上,老六“登登登”連退數步,最後還是不支,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張臉刹時變得慘白。
牛車上的小苗兒,嚇得一下蹦起,“哇”地一聲哭起來,劉成一把將小苗兒抱在懷裏,輕輕在小苗兒的後背啪打:“苗兒不怕,苗兒不是勇敢的男子漢嗎?怎麼哭了呢?”
小苗兒抬起頭,兩滴眼淚從眼角流出:“大哥哥,那些人好壞,你打得過嗎?”
“不過是幾隻隻會在自己家裏偷糧的小老鼠,你說大哥哥打得過嗎?”劉成一邊輕輕擦拭著小苗兒眼角的淚痕,一邊輕聲地說。
“小老鼠,不是啊,是壞人。”小苗兒伸出沾滿泥土變得烏黑的小手指著峽穀前方。
劉成回過頭,緩緩向峽穀看去。峽穀裏,黑壓壓竟有數十人,簇擁著一個身披黃色披風,手拿一柄長把大刀,滿臉橫肉膀闊腰圓的大漢,站在十餘丈開外。
大漢滿臉陰沉地看著旁若無人,自顧自隻和小苗兒說話的劉成,心裏隱隱感到有些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卻一時又弄不明白。
“哈哈哈,真有你們的,竟敢不聽我們大爺的話,現在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一個也別想離開這裏,殺......”聲音是從大漢身旁一個留著兩綹八字胡子,身材單瘦,看上去約五十來歲的老頭口裏發出來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