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病狀蹊蹺,既見不得光又聽不得人大聲說話,怎麼倒像是……”
不待鄭錢說完,詩雲一下子抬起了頭,望著鄭錢緊張的說道:“藏真也覺得不對勁是不是?瑞王爺早就懷疑是有人投毒了。可母後不許他追查下去。也不許他再提此事。”
鄭錢與詩雲對視了一眼,都不再說話。
皇後不許自己的兒子追查下去的原因無外乎是這件事後麵所隱藏真相是她不想揭開的。
她甚至幾次在和瑞王聊天的時候說的決絕:“母後倒是願意真有人給下毒呢,也好過如此活著……”
腦海中夏日午後如荷般美麗的女子與坤寧宮中倒在貴妃塌上的骷髏架子交替出現在鄭錢的腦海中,讓她覺得周身發涼。挑了簾子向外望去皇宮已經離得不遠。“果然不是人待的所在……”她厭惡地將簾子又放了下來,讓那一片金碧輝煌消失在了外麵。
坤寧宮的裏裏外外還是如往日一般的清冷。
宮裏光線昏暗,才從外麵進來的鄭錢眼睛有些不適應。
跟在晴姑姑的身後鄭錢與詩雲走的輕手輕腳,仿佛自己自己的腳步聲重了都會讓裏麵躺著的女人受了驚。
“詩雲?”輕的不能再輕聲音在貴妃榻上傳了過來,像無根的浮萍,“後麵的那個是?藏真?”聲音裏竟帶了一分的開心。
“是藏真。”鄭錢快走了幾步,行到榻前側身行禮道:“詩雲是怕母後待得煩悶,特意拉了藏真來這裏聒噪的。”
“嗬嗬……”皇後躺在那裏沒有動,虛弱的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很好,你們這兩個丫頭還記掛著我。”她隻抬了眼眸望向站在另一側的詩雲,幹癟的唇角向上翹起,算是笑了吧?
“詩雲,別哭了……母後這身子自己是有數的,還能熬個幾日呢,總是這該受的罪還未受完。你別怕……”
瞅著詩雲哭的傷心,鄭錢心裏也覺得難受。可這哭哭啼啼地終是對病人影響不好的,她往前又走了一步,在貴妃榻前俯下身子,將一盒胭脂放在了皇後枯槁的手中,盡量放鬆語氣說道:“這個是巧顏齋的胭脂,都說是用著極好的。藏真對這些東西也不會挑揀,隻選了眼下帝都裏最流行的桃瓣緋,原是記得母後也是愛美的。您看看可是喜歡……”
枯瘦的臂膀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一小盒胭脂拿在了眼前,皇後的眼裏有微弱的光亮一閃而過,因離著近了,鄭錢聞到了她身上的一股甜香。
小巧精致的胭脂盒上雕著一朵盛開的荷,就像很久以前在那王府後園荷塘裏開著的一枝。
“想不到這巧顏齋的鋪子還在啊?本宮原是最愛去那裏買胭脂水粉的,各個顏色的都會買,妝台上都擺不下呢……”皇後輕輕說道。
還有更多的話她沒有說出來,買回的胭脂水粉再多也隻是放在那裏落灰,用的時候不多。她裝扮的再美,他也是不會多看他一眼的。一堆一堆的各色胭脂水粉被買了回來,放著放著就幹了硬了不能再用,然後再被她一盒一盒的丟棄,如此的一年,兩年……直到她失了所有的興致……
------題外話------
又一個為了男人耗盡一生的女人……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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