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殺人,鄭錢覺得自己應該翻過來掉過去的死了幾次了。自動忽視掉祁承佑那咬牙切齒的目光,她在心裏深深地反省著,雖說豬頭三早期記錄有點渣,可畢竟後來還是不錯的。自己咋就看不得人家好呢?非要惡心他一下才過癮麼?這是什麼心態?再說然七也確實是婚配的上佳的人選了,拋開身份地位這些,她為人單純生的也好看,尤其是……鄭錢又看了看還站在一起糾結‘暗疾’問題的二人,同樣的一身紅衣,一個美得傾城妖嬈,一個美得張揚肆意,確實很般配的感覺。
“年輕真好啊!”鄭錢由衷的讚歎道,渾然忘了這一世的自己也不過才要十八歲的年紀。
好端端地,她腦子竟浮現出了周皇後的枯槁身影,還有自己這個前身的三年‘王妃’生活,心情頓時暗了下去,再沒了調笑的心思。
拿起溫在滾燙水中的酒壺,鄭錢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盞,酒香四溢,撲的酒量不甚太好的她熏紅了臉頰。
“我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麼,也不知道你有多喜歡他。成親對每個人都是很重要的事,你要認真想想的。好玩,漂亮,都不是能足以成為你們今後要在一起生活幾十年的理由。”她對著然七說話的口氣略顯嚴肅,“成親過日子不是小孩子們玩的過家家,你們兩個也不是小孩子,心裏有輕重的。”端起滿滿的酒杯,她飲了好大的一口,‘咕咚’一聲便咽了下去。祁承佑看得蹙起了眉。
“在我的家鄉,新人成親的時候都會被問這麼一句話的:無論對方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是否願意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對方?”鄭錢說的很慢,聲音也不高,但房間裏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你們看,多麼簡單的一句話,這世上有幾人能夠做到一生一世?嗬!”冷笑了一聲,甩去自己眼前出現的渣夫的影子,鄭錢又端起了酒杯,還未送到唇邊,就被一隻素手奪了過去,“以後不許喝酒。”祁承佑的聲音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
這回輪到鄭錢皺眉了,她一臉不解的望向祁承佑。
盛了一碗雞湯放在鄭錢的麵前,祁承佑說道“你若口渴,就多喝點湯。又沒有酒量,難不成又要喝得從這二樓跳下去麼?”
“藏真,你的話聽著好嚴肅。”然七亦托著腮坐了下去,臉上難得是認真的表情:“我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母親也跟我提了幾次了。到了二十歲我就要行冠禮封王,入朝輔政。我……”她抬眼望著凝神聽她說話的二人頓了一下,“我其實一點也不想入朝輔政的,我對這個沒興趣。”說話的聲音竟小了很多。
“嗬,”祁承佑掩唇輕笑道:“真是懶得可以!你這分明就是個好吃懶做的。”
“哼!壽王哥哥好意思說我麼?你自己還不是比我還懶惰?整日裏不是玩就是玩,我看見你拿著公文不到半刻就瞌睡起來,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然七不服氣的反唇相譏道。
“說的是,本王也是一貫的懶散,所以然七你看我們能在一起玩的很好,卻都不是正經做事的。我們這性子的哪一個可以幫你的母親東洲陛下分憂呢?”
世人都隻看見了皇子公主的風光,很難真正體會這個身份帶給他們的那些責任。注定的高高在上,注定的身不由已。
“是哦,”然七泄氣的趴在了桌子上:“我的王夫怎麼也要比我懂事些的,才能幫到母親。壽王哥哥果然不合適呢。”
“這句話本王深以為然!”祁承佑讚同的點了點頭,手指撫著剛才從鄭錢手裏奪過的酒杯,眼睛裏閃著可疑的光,讓鄭錢看著他像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