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應閑居的鬥百草成就了鄭錢。
她這個沒人在意的王妃霎時成了風雲人物,各府的後院,坊間眾人的話題最近談的都是她的牽情花與她的《應閑居如夢令》。
不出幾日,還有那善音律的儒生給譜了曲,讓這首詩名聲更盛。
一庭春色惱人來
滿地落花紅幾片
料峭春風吹酒醒
韶華已入東君手
芳樹無人花自落
春山一路鳥空啼
人間四月芳菲盡
山寺桃花始盛開
百般紅紫鬥芳菲
絕勝煙柳滿皇都
亂花漸欲迷人眼
半生不蹋院門塵
每遇良辰歎轉蓬
灰心還與故人同
莫聽黃鳥愁啼處
自有花開久客中
流光易去歡難得
但將懷抱醉春風
放下筆,鄭錢看著自己寫的這幾句東拚西湊的詩,腦子裏卻記掛著別的事情。屋內都是牽情的香氣小圓子幾個圍了它伸著鼻子一個勁兒地聞著,都像喝醉了一般。
“她還在外麵跪著?”接了金秀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手,鄭錢問的隨意。
“可不是麼!”金秀的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棄:“這都來兩天了。就說要見見王妃您。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出身的,是能隨便見您的麼。”
“你去問問她,到底何事?”揮了揮手,止了金秀的囉嗦。鄭錢不見翩翩絕不是看不起她的紅樓出身,而是因為祁承佑。
“奴婢問了幾次了,那個女子強得很!非說要親自見您才說。”
“去帶她進來吧,聽聽她說什麼。”鄭錢吩咐道。
“是,老讓她這麼跪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金秀應了,快步離去。王妃原本是窩在府裏的擺設,如今這名頭是越來越大,可不能讓大家看見這麼個紅樓女子也能與主子說上話的。無端的降低了主子的身份。
不到片刻,翩翩就跟在金秀的身後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想必是這兩日跪得久了,這猛一起來。連走路都不利落了。
“奴婢給王妃請安!”看見靠著美人榻上看書的鄭錢,翩翩斂了衣裙屈膝就要下跪,被鄭錢抬手止了:“有什麼事趕緊說,說完走人。”
本已曲起的膝蓋,竟被她的冷冷的眼神止了,翩翩不敢再跪,依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才說道:“卻是有事相對王妃單獨說的。”
從書冊上移開目光,鄭錢掃了一眼低頭而立的翩翩,隨即對金秀使了眼色,金秀連忙招呼了屋裏的幾個丫頭走了出去。
翩翩垂著頭等著鄭錢開口問詢,鄭錢卻也不說話,竟又看起書來。
“奴婢是求王妃您……”不待她把話說完鄭錢又一次揮了手,“姑娘有事直說,你不是我的奴婢。你是賣身那倚香樓而非與我。”
翩翩的臉紅了一下,半晌才又開口:“賤婢是想求王妃將那牽情送給壽王爺救命!”
鄭錢的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是為了那混蛋來的。
見鄭錢沒有反應,翩翩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了下去:“壽王爺自打出生就帶了毒的,二十年來,為了解這毒也是費了極多的心思,可這毒中有一味叫做‘無心’的藥草最是難解。非牽情花的花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