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並州的驛館已是挑燈時分。
祁承祥一進入房間祿公公就將一個很小的蠟丸雙手捧給了他,然後對著門口的侍衛吩咐道:“王爺才喝了酒,身體微感不適,已然睡下了,外客一律不見。有什麼事都明早到府衙再議。”說罷,祿公公關了房門轉身立在門口守著。
祁承祥走到室內的桌前坐下,將那蠟丸打開,從中抽出一張極小的紙條,對著燈光仔細地看了一遍,眉頭又習慣性的蹙了起來。他將那紙條扔在了桌上,抽身站起,在略顯空蕩的房間裏來回走動著:“你看看吧。”他對著桌上的一側頭,示意祿公公自己拿起。
“是。”祿公公連忙走到桌前將那紙條拿了起來認真的讀著:“嘶……”他吸了一口冷氣,轉身對著祁承祥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王爺您派出去的那幾隊人豈不是?”
“估計是已經都死了。”祁承祥恨聲說道:“那祁正老賊開始有動作了。本王料他也會在這勞軍的東西上做手腳,這是沒有想到竟是在並州就開始動手。他已然隱忍了十幾年,這是等不及了麼?難道昌州那邊出了什麼事?”
祁承祥立在屋子中間凝神思索著,餘光瞥見祿公公手裏還攥著那紙條,遂示意他在燭台上燒掉。
“王爺,若是弄錯了消息可是會出大事,不如奴才帶人過去再看看?”
“不必了。暗影發來的消息從未錯過。隻是本王也很好奇,這祁正老賊到底藏身在何處竟能如此深藏不露?”
“既然如此,我們這邊的人裏豈不是混進了很多亂黨?”祿公公更擔心這些實際的問題。
“也就是那幾個派出去的,現在想是已經都換成了他們的人。倒是我們身後的那些商隊不好細查。”祁承祥想了想回道。
“要不把咱們身邊的那幾個冒牌貨先收拾了,總好過跟在身邊安全。”祿公公湊到祁承祥身邊小聲說道。
“不急。”祁承祥揮了揮手,繼續說道:“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繼續裝作不知道。讓他們忙活去吧,左不過征收的糧草物資也是可以收繳國庫的。我們還怕多了不成?”
“可奴才還是擔心王爺您的安危,與這樣一行人同路總是不妥。”
“嗯,這個確實是問題。”祁承祥又踱到桌子邊坐下,用手指叩著桌子“篤篤”作響,片刻功夫,他抬頭對著祿公公說道:“躲開他們就是了,把那些跟著的商隊也甩掉……”
“您的意思是?”祿公公問道。
“我們走水路,路過沿途的州郡隨時可以下船改乘馬車,讓他們摸不到頭緒。”
==雲上月明,守候幸福==
一夜好眠的鄭錢睡得極是安逸,因為知道隊伍要在這並州修養三日,所以她也未急著起塌,躺在房內賴床。隻覺得這渾身的筋骨都快被跌散了,哪裏都不對勁。
“主子,”金秀在門外輕喚著:“端王爺請您下樓去用午膳。”
“啊?沒躺多一會兒啊,這都到了午膳的時辰了?”鄭錢不情不願的從塌上爬了起來,挪到門前開了房門:“進來吧。”
金秀在門口行了禮跟了進來,“知道您是累著了,早晨連早膳也沒敢請您下去。這會子也是該起了。再躺著,夜裏會睡不著的。”
“哧~你家主子哪裏會有睡不著的時候,明明都是隨時入睡的。你幾時看見她眼睛是睜著的?”葉飄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飄了進來,透著不以為然。
“你們就羨慕吧!”鄭錢抬頭四下踅摸著,半天也沒有看到葉飄藏在了哪裏,索性也不再找,回頭對著金秀說道:“把門關嚴了,我要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