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剛剛屬下在後院救下兩人……一個是姬先生,一個是……皇後娘娘身邊貼身宮女,碧溪。她說要見你。”

屋外大雪紛飛,重塑輕敲了下門扉,推門而入,跪在地上說道。

“碧溪?”宋傾一愣,想了許久才想起這人,跟在莫月冉身邊進二十年的宮女。姬無雙不是跟著雪芽離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走,去看看。”宋傾起身,帶著人往後院走去。

冷風吹進,揚起的清灰頓時消散在空氣中。

清冷的後院中,姬無雙臉色慘白的跪坐在碧溪的床前,雙手緊緊的握著碧溪的手,手指發白,他滿身血汙,頭發淩亂,身上的傷口遍體鱗傷,染黑了他的紅色衣裳。

他顯然也是失血過多,卻不肯讓人醫治,隻是一臉絕望的看著床上吐血的人,兩行清淚混合著血水落下。

碧溪一身也是遍布傷痕,手腳呈現不正常的彎曲,露出的手腳發黑發紫,顯然已經身中劇毒,透出上麵有各種不一樣的發紅齒痕,大大小小的,類似與某些蟲類的。臉上卻十分的幹淨,但是更顯蒼白,她的嘴角流著血,但是每當流出一點,姬無雙便急忙的擦掉。

“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他握著她的手,那發紅的齒印中流出毒血,逐漸感染了他的手掌,發黑發紫。

“你放手……”碧溪虛弱的喘了口氣,眼淚落了下來,她已經快不行了,但是看著姬無雙的樣子,心中苦澀。

“不,我不放,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放。當初就是不小心放開了你的手,以至於……從此以後你別想拋下我。”姬無雙厲聲說道。

從前化作姬無雙跟在睿王身邊,就是希望能離她近一點。

但是不管是姬無雙還是北悠繼,從未想如今這般無力過。

“參見攝政王。”門外響起一陣行禮聲,碧溪臉上一蹦,看著走進來的宋傾,想要起身。

“你別急,有話慢慢說。”姬無雙連忙壓住她的肩膀,兩人身上好不容易止住第血跡又裂開了,染紅了身下的床被,他慢慢回頭看著麵容清冷的宋傾,“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疲憊。

“嗯。”宋傾點點頭,掃了眼狼狽的兩人,眼中中沒有半點波動。

“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攝政王說。”碧溪靠著床頭,虛弱的說道。

“休想,死也要陪著你。”姬無雙霸道的說著,伏在她的肩窩處,流淚。

“你們先下去吧。”宋傾對身後的人說道,傅成玉愣愣點頭,出了門之後才發覺有些冷了,沒想到姬無雙也有這般癡情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死亡穀時,他為了救治自己時說的話。

兄弟二十年,卻背叛了他們十五年。是他虧欠了他,所以不負任何代價都要治好他。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有什麼事情,說吧。”宋傾冷清的坐在桌邊,手中拿著一杯冷茶。

“攝政王,你可知道我是誰?”碧溪見他如此,不由想到雪芽,那個可憐的孩子。

“嗯。”宋傾點點頭。

“那你可知曉我待在我家二小姐的身邊已經有二十年了,她的事情……我都清楚。包括……雪芽的事。”

宋傾聽到雪芽的名字,目光一凝,看向碧溪,眼眸中暗藏著微末波瀾。

“正如世人所知,雪芽是睿王妃與睿王莫月冉的女兒,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你什麼意思?”宋傾臉色一變,心中一緊,感覺她下麵的話可能會讓他崩潰。

“雪芽……她是莫月冉的女兒,但是……她的父親卻不是睿王……而是當今聖上。”碧溪話音一落,隻覺得喉嚨一緊,眼前出現宋傾一臉鬼魅陰虐的臉。

“放開她。”姬無雙一愣,看著碧溪要窒息的樣子,心中一緊,手中銀針一出,直接紮向他的痛穴。

宋傾吃痛,猛然鬆開手,眼中蘊藏著滾滾狂濤,心中似乎有什麼破裂了一般,猛然一滯,他半跪在地上,無力的窒息感似乎要將他淹沒一般。

他的臉容暗沉,帶著十分的狠戾和殺機,聲音猶如廝殺中孤獨的野獸,冰冷刺骨,沙啞幽深。

“咳咳咳咳……”姬無雙拍著她的背,看著她脖頸上的紅痕,即自責有懊惱,他在她身邊也不能保護好她。

碧溪咳嗽一陣,身上已經脫力了,靠著姬無雙的胸口。

“說清楚。”宋傾寒著聲。

“當年你與大小姐成婚當夜,二小姐將大小姐放到了聖上床上,那夜……是小姐與您。第二天她把大小姐換了過來……大小姐十月懷胎之後,二小姐痛恨您對大小姐的寵愛,由最初的深愛,變成無邊的痛恨,聯合皇上,策劃了當年的事情。而那被二小姐扔入火爐的孩子,是陳氏的親生女兒。是我將那雪芽和藍玄淩換了,無人知曉。隻是沒有想到,二小姐居然知道了,給那孩子下了蠱,還讓人送到藍府。陳氏一直不知道藍玄淩是二小姐的女兒。直到你死後,她將大小姐下了毒,讓她以為自己是莫月希,派人刺殺藍洛,兩人雙雙死在落日城的雪原。而她則成為了如今的莫月冉,入主東宮,成為了一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