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嘯林遭到暗殺之後,驚恐不已,足足三天不敢下樓來。痛定思痛之後,他認識到培養保鏢的重要性,但是這些保鏢又不可以從外麵花錢去雇,外麵軍統橫行,肯定逃不出他們的監視,他把這樣的想法說給來訪的橫山直樹聽,橫山直樹本來專程到他的家裏來談論浙江省的教育問題,但是沒有想到張嘯林的心思卻完全不在正題上。
橫山直樹內心裏非常鄙視這個貪生怕死而又毫無氣節的張嘯林。
“直樹長官,請你一定幫我想想辦法吧,我迫切需要幾名貼身保鏢,至於錢的問題,那肯定是好商量的。皇軍也一定不願意看到我遭受不測吧,再說了,如果我有什麼不測,那麼皇軍的軍用物資可是會受到影響的啊!”張嘯林對直樹哭訴。
橫山直樹當然不願意插手他的這些事務,對橫山直樹來說,張嘯林是死是活,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他不願意攬下這些瑣事來招惹是非,於是說道:“張先生手下有這麼多的保安員、司機、雜役等等,都是跟隨張先生多年的傭人,人才濟濟又很忠誠,為什麼不在他們當中選拔出你想要的人才呢?這樣一來張先生的擔憂不就解除了嗎?”
張嘯林一聽,拍手叫好!當下就決定在自己家中組織一個槍法比賽。所有的保安、司機甚至是女傭人,都被迫參加進來。
這天,張嘯林家的院子當中掛一個不大不小的靶子。傭人們排成隊,依次來射擊,每人三槍。
張嘯林家的傭人不少,但是槍法準地卻沒有幾個,看了幾個人的射擊,張嘯林連連搖頭,都不滿意。
快比到最後了,最好的成績是一個司機——三槍都打在了八環以內,然而張嘯林看看他,他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由於長期的辛苦勞作加之吃得並不好,他長得又黑又瘦,沒有多少精氣神,讓這樣的人做自己的貼身保鏢,張嘯林並不滿意,他幾乎對這項比賽快失望了,沒有想到比到最後卻忽然讓他眼前一亮。
這個站在射擊點的人長得魁梧硬朗,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典型的北方漢子的特征。但看外形,張嘯林是非常滿意的,讓這樣的人做保鏢,起碼在氣勢上就可以壓住很多人。這個漢子穩穩地端起槍,瞄準之後,扣動扳機,一槍中的!正中紅心!
張嘯林忍不住拍手叫一聲好!他沒想到比到最後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個漢子循著張嘯林的聲音向他往過來,他臉上不卑不亢的表情又讓張嘯林印象深刻——所以的仆人們都是低眉順目,從不抬頭看張嘯林的眼睛,而這一位,竟然循著聲音向張嘯林看過來!張嘯林並不記得他的長相。
那漢子轉過頭去,仍然瞄準靶心,“砰——”又是一槍,又一次正中靶心!隻見他不緊不慢地把手稍微一放鬆,再一次瞄準開槍,還是正中靶心!這簡直是一個“神槍手”!張嘯林要找的人終於找到了!這讓他興奮不已,他當場表示要獎勵這個漢子五十塊大洋!
“你是做什麼的?”張嘯林問道。
“我是您府上的保安,看守後門。”這個漢子說道。
怪不得張嘯林不認識他,原來他是看守後門的五個保安之一。
“你叫什麼名字?”張嘯林問道。
“林懷民。”這個漢子說道。
張嘯林完全對麵前的這個林懷民驚詫了,他以為所有的傭人都會說“我姓什麼,沒有名字,隻等著老爺叫我什麼,我就叫什麼名字。”然而煙槍這個林懷民,卻不卑不亢地說自己叫林懷民。
“你來這裏多久了?”張嘯林問道。
“我來這裏快半年了。”林懷民回答說。
“誰介紹你來的?”張嘯林繼續問道。
“是司機阿四介紹我來的。”林懷民說道。
張嘯林心中便有了心數,阿四一向忠誠又能幹,想必他介紹來的人也一定可以信賴,誰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來人,給阿四三十快大洋的獎勵!”張嘯林說道。
於是,林懷民成了張嘯林的一個正式的貼身保鏢。除了在自己家之外,張嘯林要求林懷民對自己形影不離。
橫山直樹在月輪麵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張嘯林的鄙視之情:“他不僅嚇得不敢出門,而且還在家人當中選出了一個貼身保鏢。”
月輪表麵上裝作無所謂,但是卻默默地把這些事情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