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熙娘(1 / 2)

明朝時,湘西貓兒村有家人,當家是個土財主叫方坤,年輕時承父業得田百畝,祖宅數十座,靠收田租房租斂財,且平時跟著的一些小混混也替他收莫須有的保護費。方坤妻妾有四,子女六七個,是一個好逸惡勞的人,吃喝嫖賭無一不做的人。一開始賭博贏了一些,骰子牌九從早賭到夜,甚至連賭幾日,一開始輸了百畝田地,方坤不甘,到最後便輸光祖業,淪落至賣妻賣子女,有的妾伺見狀不妥,攜子女逃跑,有的為了改嫁,不顧子女。方坤最小一女已有十歲,名喚方小熙,雖年紀尚小,可亦是五官標致,且從小便愛琵琶古箏,方坤覺得,若是將小熙賣出,必能賣個好價錢,索性便將小熙賣去青樓。

生性靜逸的小熙在青樓內為人增茶倒水,在後院洗衣做飯,夜晚以淚洗麵,雖知命已如此,可小熙並未尋死,她意誌頑強的生存,為了能尋得機會逃離此地。青樓的老鴇別人都叫她桂姨娘,桂姨娘見小熙年幼,隻迫她每日做完勞務便要練好琴棋書畫,以便往後能得更多達官貴人喜愛。

小熙十六歲時,亭亭玉立,久居於此,已少了許多悲痛,有時幾個年紀相仿的姐妹一起談話,聽到一些趣事時,小熙便被逗樂了,笑容如糖似蜜,眼睛更像是會說話一般迷人,桂姨娘見小姑娘果真長成傾世女子,更是樂開了花。桂姨娘算得精,若是令小熙接客,往後便沒那麼值錢,不如賣藝求財,待幾年後小熙名氣衰落,再拍賣,獲益更多。於是,花盈樓有貌美傾世花魁熙娘一事,便傳開了,許多達官貴人,才子文人,多半風流喜新,聽聞此事都趕往花盈樓,即便是湊個熱鬧,也是知足的。

這天入夜,即便小街半昏暗,花盈樓亦是燈籠高照,亮如白晝,火如集市。隻見熙娘便站在頂層之上,猶抱琵琶半遮麵之態更是令人神魂顛倒,她彈奏一曲更使眾人如癡如醉,隻彈片刻,便停了下來,桂姨娘便吆喝的說:“各位小哥大爺,我們這今晚的花魁熙娘彈的琵琶可好聽?我們熙娘可是黃花閨女,若是大爺們喜歡,交一貫錢便可隔屏對詞,若是對得上且人數眾多,那便價高者與熙娘談天飲酒,不過不可越軌。”

眾人熙熙攘攘,雖隻見遮麵相,有才之人皆拿出錢要與熙娘對詞。梁世顯是縣裏數一數二的財主兒子,正好帶著教書先生王羽深一同前去,世顯二話不說便掏出錢財,可世顯讀書確實不如人,即便他循規蹈矩,也不屬無禮之人。熙娘透過屏風模糊的看著,第一眼便看上了王羽深,王羽深也好奇這女子,可一貫錢可是三天工錢,一咬牙也交了錢,熙娘簡單的出了上對‘高牆低牆,上牆下牆,左牆右牆,四麵皆牆。’眾人皆思,王羽深手持紙扇,雖打扮樸實,可仍舊風度翩翩,一笑說道‘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昨天今天,四季有天。’熙娘心想,自個才華亦平平,有人對得上便覺得不錯。梁世顯略有不甘,絞盡腦汁,上前說‘深海淺海,大海小海,遠海近海,四海存水。’

說了一番之後,約十人對上,熙娘相中四人,其二便是羽深世顯。照桂姨娘說,便是出價之時,一番提價後,世顯以三十兩一夜得熙娘相伴,二人便入雅間內,婢女歡兒伺左右,眾人隻得垂涎無奈,羽深隻得垂頭喪氣,怪自己財不如人,熙娘緩緩走上前在羽深耳邊句:“待君來。”熙娘識體,整夜笙歌,世顯雖行為隨意,躺坐撫腮,卻也無越軌之舉。世顯心想‘這般美女子,常夢遇兮,幻兮,豈知此卻有真女。金縷玉衣奢華宮,得熙於旁勝做仙。’卯時,歡兒已歇息一時辰歸來敲門,熙娘容顏疲憊,世顯意猶未盡,可亦是無奈歸去。

歡兒伺候熙娘歇息,醒來之時已晌午,歡兒俏皮問熙娘:“那公子俊俏且不呆滯,熙娘了喜歡?”

熙娘答:“雖如此,那書生似乎更好一些。”歡兒不懂,伺候好熙娘便回去歇息。

往後隻要熙娘開台對詞,世顯必是常客。可不得與羽深相見,熙娘有些失望。世顯待熙娘亦不薄,熙娘亦是萬分感恩,莫不是世顯,遇上他人,非禮之事實有可能。

這天,熙娘開台對詞,眾人依舊熱火朝天的追捧著熙娘,多了幾些達官貴人,熙娘在樓上望了望,隻見羽深又來了,卻也不多高興,往常羽深也有來,隻是他付不起那銀兩,財主公子梁世顯今天竟然沒來,也是出乎意料的。熙娘這天又出了上對:“八方故友,四海為家,一事無成。”羽深上前說道:“一鳴驚人,四通八達,八麵玲瓏。熙娘說的是乞丐,我說的是貴人,不知可不可。”熙娘心想‘可是可,你卻沒錢,叫我如何是好。’一番來回對詞以後,便按老規矩,價高者與熙娘相伴。這晚富貴者多,可羽深竟可以五十兩高價競得與嬌人相伴。